洗脸的时候,目光不经意落到镜中——
离沈知竹到阮家做客已经过去了三五日,锁骨处被她留下的咬痕也逐渐淡化。
淡粉色的齿痕,若非知晓后仔细看,是瞧不出来的。
阮笙冷不丁又想起方才的梦境——
事实上,在真实存在过的回忆当中,她并没有勇气挣脱赵佳丽的手,只是站在原地目送着沈知竹走远。
等司机按照姚明珠发来的门牌号将阮笙送到后,她才发现,目的地居然是一座教堂。
阮笙在梅市生活了这么多年,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有一座教堂。
不似她在欧洲见过的教堂那般富丽堂皇,这座教堂藏在老城种满梧桐的街道里。
入口是一道很窄的铁闸门,进出的是零星几名上了年纪的中老年。
不知情的人多半会以为里面是什么老年大学。
姚明珠在教堂的礼堂里等着阮笙。
除了她之外,礼堂里还有另一位阮笙熟悉的人。
一瞧见阮笙,葛维夏那双浅棕色的眼瞳流淌出笑意:“阮小姐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之前和葛维夏见过两面,一次是在澳门珠光宝气的赌场,另一次是在游戏赛事结束后的酒宴上。
每一次都是奢华的场合。
所以她留给阮笙的印象,难免像是名贵的珠宝,总是曜目华丽的。
可此时的葛维夏没有化妆,也没有穿礼裙,她穿着白色素衫,中式的盘扣很板正地系到最上面那一颗扣子。
搭配她作为混血儿的轮廓和五官,极为强烈的冲突感,却又并不矛盾。
叫人无端想起黑白相交的太极图,在东方出生的欧洲血统,极为自然地融入这片土地。
阮笙对她客气道:“葛小姐是和明珠一起从澳门飞过来的”
葛维夏:“没错,我和明珠是朋友,便送她一程,顺便拜访在这座教堂做义工的好友marry。”
阮笙突然想到,上一次酒会,葛维夏好像也是陪朋友去的。
她由衷道:“葛小姐的朋友可真多。”
“只要用真心交换,朋友当然会越来越多的。”对方道,“阮小姐唤我的名字就好,不用称呼得这样客气。”
阮笙其实也觉得这样称呼很拗口。
她从善如流地点头:“好,那你叫我阮笙就行。”
这时,正在一言不发抽烟的姚明珠深深吸了口气:“你先出去,我和她有话要聊。”
这句话显然是对葛维夏说的。
葛维夏笑了下:“没问题,你们慢聊。”
临走前又看向阮笙:“一会儿再见,阮笙。”
“阮笙”两个字她念得极缓,像是刚学会这陌生的读音。
坐在礼堂第一排的姚明珠蓦然发出一声冷笑,似是在嘲讽什么。
“你还好吧”阮笙走过去,在她身旁坐下,“怎么突然想到来这种地方”
“我好得很。”姚明珠掐灭了烟,将烟蒂扔在地板上,脚尖将那抹微暗的烟火碾熄,“阮笙,你还记得当时一起欺负沈知竹的,都是哪些人吗”
没想到一见面,她问的竟会是这个问题。
“欺负得最狠的那位大姐头,叫钱飞燕,比我们高一个年级。剩下的两个,是同班的冉芸芸和张雯。”
阮笙一一道出她们的名字,“你问这个做什么”
姚明珠:“我从局子里出来后,打听了一下她们的动向,你猜这些人现在都过得怎么样”
阮笙心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