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喝醉了酒,也或者是受到了惊吓,她的眼眶和鼻尖有些淡红,瞳中弥漫着水洗般的氤雾。
这让沈知竹冷不丁地又想起上半夜那场梦。
在迈巴赫的后座里,自己压住阮笙,丧失了理智和尊严般地低头吻她的时候,她也是这种模样。
沈知竹呼吸略微停顿,将突然冒出来的荒谬念头压下去。
眼下她既没有喝醉酒,也并非是在梦中,当然不可能再吻她。
——绝对不可能。
即便喉咙和口齿间突然生出干渴,也一定是没来得及补充足够的水分……
沈知竹的视线,忽然从阮笙身上移开。
回到正题,她如实道:“我做的很简单,不过是告诉姚明珠,想要我放过她,就将你送到这里来……看来她的确是个会权衡利弊的聪明人。”
一字一句不带任何情绪,却足以让阮笙难以置信地摇头:“不,怎么可能……”
摆在眼前的事实,看上去让她难以接受。
泪水挂在阮笙的睫毛上,仿佛下一秒就会掉落。
“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,被自己多年的朋友背叛,应该很不好受吧”
沈知竹举起手上的手机,“要不要打个电话确认一下说不定只是误会一场。”
不等阮笙点头或是拒绝,沈知竹解锁手机,照着先前那串本地号码拨了过去。
嘟,嘟,嘟……
接线的前奏,扰乱着阮笙的思绪。
还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事实,电话已经被接通。
“喂……”在旁人面前一向趾高气昂的姚明珠,此刻语气里竟带着小心翼翼,“沈总,是还有什么吩咐吗”
沈知竹并未回答她,径直将手机举到阮笙耳边。
顺带挑了下眉,似好整以暇地等待着阮笙的反应。
——她时常都是面无表情,很少会有这样鲜活而不自知的情绪流露出来的时刻。
手机覆到阮笙的耳边时,尾指指腹亦无意识勾勒过她的耳廓。
阮笙敏感地颤了下。
她忙低下头,狼狈的姿态,分不清是因为沈知竹的小动作,抑或是姚明珠毫无征兆的倒戈。
“珠珠……”嗓音里还带着些熏然醉意。
像是和朋友玩捉迷藏时,对方突然散场回家,被抛下后生出的淡淡委屈。
电话那头的姚明珠沉默了。
“为什么”阮笙几乎用了好大的力气才能问出口,“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会……”
“朋友”姚明珠陡然打断了她的话,“阮笙,你能不能清醒一点,不是谁都能像你一样,活得永远像个孩子,闭上眼睛什么都不去听不去看……我总得为自己着想吧”
“更何况反正沈知竹也不会拿你怎么样,她看上去对你还是念念不——”
通话遽然被掐断。
沈知竹收回了手机。
仿佛不曾听到姚明珠最后那句话,沈知竹若无其事道:“真遗憾,你们的友情好像彻底破碎了。”
阮笙始终悬在睫毛上的泪水,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坠落。
眼泪湿漉漉地贴着她的脸庞,叫她看上去就像一朵被雨水洇湿的白色鸢尾。
沈知竹闭上眼,她深吸一口气,似按捺着什么。
最终却还是没能按捺住,她伸手捏住阮笙的下巴:
“哭什么少了个这样的朋友,你应该高兴才对。”
“今天她能够为了利益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