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宜花草生长,所见多为松柏,如今正是栀子开时,我便托卿娘的鹤为我衔来了这些花。”

说着,她笑了一下,“所幸它竟愿意听我的话,不辞辛劳地下山寻花,当真为我准备好了这场花雨。”

一旁的云鹤好似听懂了她的话,仰首清啸了一声,令握着玉笛的人笑意愈深,再伸手摸了摸它的鹤羽。

安静许久,秦知白眼睫轻轻颤动,出口的话语声似将散未散的雾般透了一丝飘渺。

“……它自然会听你的话。”

楚流景微微偏头,似有些不解地眨了一下眼。

而身前人却已敛下了所有异样,只抬眸看着她,轻声问:“你这几日……便是在准备这些?”

楚流景垂眸笑了笑,望向不远处的碧湖,言语中还有些叹惋之意。

“本还想再折些莲灯,待夜深时放于湖上,届时满湖灯火与天上星河相映,想来应当会好看。”

只可惜尚未来得及做好所有准备,便不得不提前揭露了一切。

秦知白眸光微晃,一贯清冷的话音终究冰消雪融般放轻了些。

“……你不必如此。”

楚流景未曾言语,目光落在身前人脸前,短暂停顿,修长皓白的手伸出,指尖探入那片朦胧中,便轻轻挑起了垂于帷帽前的薄纱。

眉目微动,秦知白望着伸来的那只手,终究未曾抽身退避,只停在原地,任她拂开了掩于脸前的面纱。

银白月色自二人身侧洒下,半落于帷帽遮掩下的女子脸边,柔和银辉融入山涧清泉,便仿佛一溪流雪,而皓玉般的容颜却似比这溪雪良夜还清皎几分。

楚流景看着重新显露于眼前的面容,慢慢叹出一口气,倾过身去靠在了她肩前。

“那日我酒后逾矩,冒犯了卿娘,是我的错……

“卿娘莫要再生我气了,我不想见你不开心。”

秦知白看着靠在身前的身影,顿了一息,微垂了眼帘。

“我不生气。”

肩上倚着的人轻动了动,似喟叹般笑了一下。

“那我便希望卿娘某日会因我而着恼罢。”

秦知白点了一下睫,未曾应答,低垂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玉笛上。

“你方才吹的那支曲子……是何处学来的?”

楚流景神色微顿,抬起了头,若无其事地笑着:“先前在临溪时听河边浣纱的娘子唱过几遍,便记下了,卿娘喜欢?”

清湛的眸光凝她片刻,身前人却未置可否,只伸手替她将略微松散的衣襟拢紧了些。

“夜深了,崖边风大,回去罢。”

楚流景怔了一瞬,柔了眼梢笑起来,应了一声“好”,便同眼前人一并往客舍返回。

走在路上,她望了望秦知白神色,手中握着的玉笛在掌心绕了一圈,温温吞吞道:“其实我不喜欢暗处,少时夜里就寝还总要点着灯才能睡着,这几日卿娘不在,我总有些不安心,时常后半夜才能勉强入眠。”

轻轻软软的话语落下,虽未曾说完,而言外之意已是昭然若揭。

秦知白目视着前方,并未看她,清和的话语声仍是轻缓。

“今夜我待你睡下再离开。”

眉梢略略扬起,安静片刻,楚流景又说:“其实上回卿娘与我同榻那夜我便睡得很好。”

一时沉寂。

“楚流景。”秦知白唤她。

“嗯?”

“莫要得寸进尺。”

“……喔。”

略显惋惜的神色落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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