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并不爱你,你也听过我的流言蜚语,你娶我可会后悔?”

钟子盈笑的坦然,并无半点迟疑:“不后悔。”

是了,那四年前的风流债,如今确实也该告诉他。

虞家府邸并不在萦州繁华地带,门前有一条窄巷,是通往萦州湖的必经之路,也是最近的一条路。

而这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,几乎要将整条街给占去一大半。

就在这时,街尾尽头忽而纵马行来一队人,阵仗浩大,不过眨眼间便将那巷口给堵了个严实。

身后有人跟着,扬声高呵道:“使持节办案,闲杂人等一律避让。”

为首之人骑着一匹白马,马匹通身雪色,唯有眉心落了一撮黑,毛色犹如搽了油似的银白发亮。白马跑的急促,四蹄腾空,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马上的人一袭玄衣,手执骨鞭,袍尾处绣着金色暗纹。

屋舍遮挡住的日光只在地上打出了一半的阴影,那人便行在另一侧的光照下,马蹄荡起的微薄尘土分明可见。

日辉折落在他身上,衣袍猎猎,宛如游动的金丝。

那人长发高束,乌发吹凌在风中翩然而动。

远远望去,只见白马轻纵,银鞍晃眼,少年于深巷而来,踏碎了一地春晖。

这几日使持节的名头早已在萦州城宣扬开来,官家做事,庶民自然要配合。

不过瞬间,那仪仗便利落的靠向巷子左侧挪动,为骑兵挪出道来。

虞清光乍一听说使持节,便想到烟景口中那邑花郎的诨名,她心下好奇,撩起那窗边的绉纱往外望去。

外头树影斑驳,一道玄色身影急促掠过,在红瓦砖墙上投出肆意张扬的发影。

冥冥之中,马上的人不经意侧眸,朝着成亲的仪仗回望一眼。

虞清光看清了那人的脸。

挺鼻薄唇,颌如刀削。

他眸子狭长,眼睫黑如鸦羽,犹似浓墨山水,黑白之色落笔,在少年脸上勾勒出极致的冷清之意。

少年纵马行过,惊起冽冽春风。

墙外花枝勾陷,簌簌纷扬,落在他发顶,留住了片刻的意气风流。

而后,少年却是一怔,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。

他当即勒马停下,跟行在喜轿右侧。犹如审视一般,厄眯起了眸子,视线再次落在了虞清光身上。

虞清光与那人的视线撞了个正好,恍惚辨认间,却是心中一悸,她匆忙松下绉纱。

......竟然是他。

誉王次子,鄢容。

身后有人骑马跟上,行至少年身侧,好奇问道:“公子,为何停下了?”

外头无人应他,透过绉纱的虚影,虞清光只能瞧见那白马快速朝前奔去,马蹄声切切,不过几步便又停了下来。

鄢容行至最前,勒马挡住了仪仗的队伍。

钟子盈听过使持节的名号,见此阵仗,心中虽是疑惑,却还是拱手作揖,和气问道:“大人挡住前路,可是有要事吩咐?”

鄢容只是扫他一眼,便又收回。

他抬眸,视线穿过那条条喜幡,落在那喜轿中的纤细身影上,隔着一层薄纱,女子凤冠霞帔,以扇遮面。

方才那一撇,女子垂眉清婉的神态,以及鼻尖落的那枚小痣,他都无比熟悉。

亦是他不知多少个午夜惊起,都想在梦中重见的容色。

他想起四年前的那场大火,焦土满目,连她的尸骨都找不到。而本该葬身火海之人,却四年后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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