翟星霁转头看向虞清光,“我是给鄢容下的是药又不是毒,天一亮他就知道你不在了,难道不会追来吗?”
他说着,也如虞清光一般直接席地而坐,手肘搭在膝上,拿着火棍戳来戳去:“那可是权势滔天的使持节,只听命皇帝的,这四年他杀过的人说不定比你见过的人都多。你难不成以为只是凭他姓鄢,皇帝随便扔给他来当着玩的?”
“……”虞清光默了一瞬,小声反驳道,“我也不知道这些。”
她又问道:“既然你也知道他是使持节,却怎么敢助我逃跑?”
翟星霁转头,似笑非笑看她半晌,这才轻飘飘的问了句:“助你?如若不是钟慈拜托我……你猜,”
他看向虞清光时,视线没有半分挪动,而后他挑起眉头,语气带了些玩味,“我还会不会助你?”
虞清光被他问的一怔,呆住半晌没说话。
翟星霁明明用着以往的语气,看着也并无区别,可就是让虞清光觉得哪里不一样了。
虞清光连忙收回视线,没有接话。
答案很明显,自然是不会。
她从脚边捡起一根细小的枯枝,扔进火堆里。
她心里有些别扭,但并不是因为翟星霁的话才别扭,而是觉得自己别扭。
翟星霁说的没错。
如果不是钟慈拜托翟星霁,她绝对不可能这么顺利的从鄢容身边逃开。
她这一切都是依靠着别人帮她,若是单凭她自己,完全没有能力做到这些。
虞清光又想到昨夜晚上,她似乎更是理所应当的接受了翟星霁要帮他的事实,甚至没有觉得,若是翟星霁帮她被鄢容发现,会有什么后果。
这么一想,她还挺没用的。
她没好意思去看翟星霁,只是轻声道:“谢谢你帮我。”
翟星霁见虞清光突然情绪不对,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方才说的话差了味,估计是叫虞清光会错意了,便连忙拿胳膊肘戳她,笑道:“干嘛?我也没别的意思。”
后者并未应他,动也没动。
翟星霁便往她身边挪了挪,拍了拍她的手臂:“其实我之前见过你的,你忘了?”
虞清光这才抬头看他,“什么时候?”
翟星霁对她张开手,比了四个手指,“四年前啊。”
虞清光有些茫然,只是摇头:“我没有印象。”
四年前即便是他与鄢容出门,从来也都乔装打扮着,莫说别人见她绝不可能认出来,凭借记忆,虞清光断定自己从未见过翟星霁。
翟星霁提醒了一句:“在袖月楼。”
虞清光拧起眉头。
袖月楼她知道,当初她爹锒铛入狱,自己便是被卖到袖月楼的。
虞清光看着翟星霁,视线从他脸上仔仔细细的看过,试图找出能够记忆点。
翟星霁看出了她的神色,似乎是在辨认,就收敛了笑意,眸子认真的看向她。
眼前的人收起了那副笑意,薄唇抿着,那通身的散漫褪下后,便多了些沉静,乌发趴在他背后,有几缕扫到肩头,发尾被风轻轻撩着。
先前翟星霁不是笑,就是挑眉,叫人只能瞧见他浑浑噩噩的模样,实在是吊儿郎当。
可这些散漫褪下后,虞清光第一次发觉,翟星霁长的实在是有些,过分精致秀美。
火光落在他脸上,那明橙色的衣袍似乎也燃着,将他的面色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