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抢先替她冲进了火场里。也?只是在房梁坠落的那一瞬间,本能地将她挡在了身下。

他?只是……随时都打算为她去死而已。

她喉头?堵得生疼,不?想让他?听出自?己在哭,因而极力忍着,没有?开口说话。

身上的人还?在笑,笑得身体都微微地颤抖,伴随着隐忍的咳声?。大约是方才在火场里,呛了太多烟的缘故。

但他?还?试图在安慰她。

“主上别这样说自?己,咳咳……您不?是有?私心。为人臣子,忠君救驾,是,咳咳……是应该的。”

姜长宁轻轻替他?拍着背,在黑暗里闭了闭眼。眼角湿润,泪水从脸庞滑落,渗进鬓发。

不?是的。他?根本不?知道。

“你?不?觉得,我很反复无常吗?”

“主上为什么这样问?”

“我一直以来,都很想篡权夺位,你?很清楚。你?当?初被派到薛晏月府上,吃了那样多的苦,也?是因为这个。可今日,我却掉过头?来,要救姜煜,”她声?音低哑,“我为什么要这样做,你?知道吗?”

江寒衣沉默了片刻,很老实:“不?知道。”

“不?知道,为什么要做?”

寝殿塌了,也?有?好处。房梁连同瓦顶一起落下来的那一下,倒是将火势压灭了大半,加之外面调来的水龙众多,水柱铺天盖地,倾泻而下。

水从废墟的缝隙里渗进来,倒像是下了一场雨,淋得人满头?满脸,尽是湿的。

江寒衣挡在她的上方。她能感?觉到水从他?的眉骨和鼻梁滑落,又流淌到她的脸上,一不?小心入了眼,酸涩难当?。好在即便她当?着他?的面哭,一片黑暗里,与?满脸的水混作?一处,倒也?觉察不?出来。

她怕他?被浇得太厉害了,想抬手替他?遮挡,也?收效甚微。最终只能又摸了摸他?的脸。

头?上的伤还?在淌血。在凉凉的水里,那种温热很明显,也?很让人心惊。

“为什么要拼上性命,去做你?不?明白?的事?”她重复了一遍。

他?又低声?笑了笑,声?音很轻,很平静:“我不?用明白?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只要是主上想做的事,我都会陪着主上一起做。”

姜长宁咬了咬牙,只觉得下颌都紧绷得发酸。

开口时,却故意板了脸:“原来影卫所?是这样教的你?。看见本王行事乖张,既不?开口请示,也?不?及时规劝、匡正,反倒只知道陪着本王胡来。这样的愚忠,也?不?怕坏了大事。”

她冷哼道:“本王回去,定要问问影卫所?,是什么道理。”

江寒衣又笑。像是将她的虚张声?势,看得很明白?,只不?拆穿。

笑完了,摇摇头?:“不?是影卫所?教的,主上不?要去错怪他?们。”

“还?替他?们开脱?”

“是我自?己想这么做而已。”

“……”

他?的声?音比方才更虚弱了,像是说话都费力。安安静静地趴在她身上,一呼一吸,轻缓起伏,有?点?像一只软绵绵的猫,却戳得人心发酸。

姜长宁沉默良久,不?知道该答他?什么。

反倒是他?自?己,忽地轻轻动了动,好像刻意蹭了蹭她的手:“主上,您别摸我的脸了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这不是把我自己的血,抹了我一脸吗。”

他?像是想笑的,但没有?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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