广寒身体渐渐脱力,晃了晃。燕止倒是没有嫌弃,就顺势跟他倒在那一片水草之中,仿佛躺在辽阔西凉草原上相拥而眠。

一片碎裂婚牌从袖中滑落。

玉牌背面,雕刻着玉玦与兰芷。那是燕止在之前东泽风祭塔中婚房中拿到,又鬼使神差放进袖中的。

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何拿它。西凉军虽是出了名的喜欢四处抢掠搜刮,但他身为王上,倒是从不干那缺德事……

这玉婚牌意外地似乎有什么不凡力量。

之前姜郁时持黑火邪剑劈向他时,就连纪散宜的守护咒都应声碎裂。千钧一发之际,正是怀里的这个婚牌升起一股强大念力,化作屏障护了他一时。

拓跋玦,顾辛芷。

一个是上任东泽之主,一个是南越女王。作为西凉王,这两个名字对燕止来说倒也是常识。但为什么这二人的婚牌会愿意保护他?

但,既然那么能护,他当然要赌上一把。

……

燕止当然也知,此番倘若赌输了还赔上自己,他到九泉之下必被阿寒骂死。

但毕竟,人生赌局,胜负未定。

何况燕王此生又豪赌无数,几乎未尝败绩。

甚至就连对手是月华城主的那几回,他也自认为一直都是小输大赢。打仗确实是输了,但最后情场赢了个彻底,人都拐成自己的了,怎么不算小输大赢呢?

而鉴于他又太有赢的经验……

直接艺高人胆大,就这么带着莫名其妙的婚牌,以及纪散宜最后丢给他的不知何用的法宝,果断上场就跟老天爷赌了。

然后,他就又又又赢了。

……

所以他当然得意啊。

燕止就那么浑身是伤心情愉悦,自顾自得意了好一会儿。

直到慕广寒的手用尽力气勾住他的指尖,直到淡淡月华之光开始修复他浑身无数伤口。有些人自己也是一身的伤、疲惫至极,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,还要逞强替他修复。

“……阿寒。”

脖子一侧被修复处,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痒。

“是你刚才,把我认成别人,咬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看清楚了,我到底是谁?”

没有听到回答,燕止不是太满意。他用着最后的力气,皱眉把人往怀里狠狠摁了摁。摁完没忍住,又凑过去亲了亲头顶。

亲完,还是莫名有些焦躁:“我是不是,比谁都好?”

“……”

他在等,等一个简短的嗯。手指习惯性轻轻抚着慕广寒后颈,能感觉到怀里人似乎努力想说什么。结果到最后,也就只是气若游丝地勉强发出了一点声音。

居然不是嗯,燕止仔细听。

“……傻子。”

燕止被骂得莫名挑眉,可下一刻,怀里人突然泣不成声。他又慌了,然而无奈他也伤得厉害,双手沉重如铅,想要给他擦泪都难。

唉。

片刻后,慕广寒已经带着泪痕沉沉昏睡。

即便天火被抗下一半,但城主毕竟为封印恶月散尽月华,自然虚弱不堪。

好在,终归还活着。

至于亏空的身体,以后他会替他慢慢治、慢慢补起来。

怀里人睡着了也总是不安,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襟,指节发白。燕止无奈,轻声哄了哄:“好了,安心睡一会儿。”

睡一会儿吧,等醒来后,还有许多事等着他们做。

就算邪神不会复苏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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