斯卡波恰好知道对方追寻的那些大鱼的踪迹,心想着临死之前不如疯狂一把,干脆偷偷带人溜上那条本该属于他的船,出了海,最终如愿以偿地见到了迁徙而来的鲸群。
回程路上,斯卡波都想好怎样让家人偷偷逃跑,自己去矿山拼了这把老骨头还债了,谁知对方听了他的诉苦后,思考了一下极为流利地背出了相应的帝国海员税收条令,并且表示自己没钱付船费,只能充当一下律师,争取将属于他的船夺回来当报酬。
斯卡波船长至今都记得治安官队长扭曲涨红的五官———对方显然没想到穷鬼水手居然请的起律师——和得知眼前这位言辞犀利、咄咄逼人的“律师”居然是一名贵族时的煞白脸色。区区一个港口治安官小队的小队长,当然惹不起一位尊贵子爵的儿子的,后来被命名为“探索者号”的船连带着船费全部回到他的手上,他也靠着这笔本钱雇佣了船员,成了真正的“斯卡波船长”。
只是不知为何,明明取得了胜利,当时的布洛迪先生看起来却不太开心。
破旧的窝棚内,老渔妇激动地想要亲吻黑发贵族的手,却又担心自己弄脏了对方的衣物:“原来是您,好心的大人——愿海神让您一生免遭风浪!”
她的目光又转到一旁的金发青年身上,露出了迟疑的神情。
“我是布洛迪教授的助手,叫我阿祖卡就好。”神眷者在斯卡波船长见鬼的眼神中温和地微笑起来。
教授看了他一眼,倒也没反驳。
总算情绪平复下来的斯卡波船长张望着破旧凌乱的家,终于察觉到某种不祥的预感:“曼妮出去了吗?小玛莎在哪?”
船长夫妇的唯一独子死在一场海难里,家中仅留下了儿媳曼妮和孙女玛莎。为了养活家人,儿媳和妻子靠缝补渔网补贴家用,斯卡波船长则辗转于各个港口城镇,拼命地出海打鱼,常年数十天才能回一趟家。
这一次是恰巧在白塔镇遇见了要来灰桥港的教授先生,斯卡波船长便邀请救命恩人结伴而行,谁知遇上了一场梦魇般的海难。
老渔妇沉默了一会儿,轻轻拉开被褥,露出了尚在昏迷的小孙女。她慢慢瘫坐下来,沙哑而哀恸地讲诉着丈夫离开时家中的一系列变故。
那时曙光庆典将至,治安官突然找上门来,说因为鱼尾街附近气味难闻,影响了即将到来的、尊贵的贵族老爷和教士大人的出行,要求这里的居民按人头缴纳一笔“空气脏污税”,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例外。鱼尾街都是些出卖体力和双手的穷苦人,哪有多余的钱交税。几个壮年汉子和治安官发生了冲突,谁知那群家伙联合了港口海军,将带头的几个全部抓走了,接下来还上门来挨家挨户地收钱。
小玛莎刚好到了要去教会学校启蒙的年龄,交了一笔高昂的学费后,斯卡波家没有余钱,那群人干脆蛮不讲理地将曼妮抓走了,说要卖去妓.院换钱。老渔妇抓着他们的裤腿不让人走,想要救下自己的儿媳,却被狠狠踹了一记窝心脚,差点断了气。孙女小玛莎被吓出了高热,陷入昏迷,邻居帮忙求了点圣水喂下,却一直不见好。
老妇人说着说着不由潸然泪下:“我去了巴伦夫人的店,又去了粉红丽莎,他们让我滚,把我赶出来了……我可怜的曼妮……”
斯卡波船长气得双手哆嗦着破口大骂,却被妻子惶恐地捂住了嘴,告诉对方这几天夜里附近会有治安官四处巡逻。
诺瓦脱掉手套,试探着摸了摸小女孩的额头,又掀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瞳孔,阿祖卡心有灵犀般开始掏东西,很快翻出了一小瓶药粉,交给斯卡波夫妇,吩咐对方用水煮开送服。老两口差点当场哭出来,千恩万谢着将药水煮了。
纳塔林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