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视着他的宿敌,诺瓦试图将他的宝贝塞进魔具里的动作越来越慢,被人盯得浑身一阵阵发毛,某一瞬间,他突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。

“……等到一切结束后,假如我依旧无法回家。”教授低头看着自己手写的厚厚一沓教案,犹豫了一会儿,还是选择将它们留在办公桌上:“来白塔大学养老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”

他顿了顿,声音罕见得变得温和起来:“如果你愿意的话,也可以留在这里——不用当我的助教,以你的学术素养,完全可以在大学里攻读学位,或者去长青树学院学医。”

救世主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点笑意:“您这是在将我一起纳入您的未来规划中吗?”

“当然。”诺瓦莫名其妙地抽空瞥了他一眼:“你是我最重要也是最信赖的合作者,我当然希望能将你纳入我的未来。”

“只是合作者吗?”

“你还是我的朋友。”黑发青年头也不抬。他正在纠结到底是带走一只完整硕大的稀罕昆虫标本,还是那只千里迢迢找来的雄性雷鼓虾标本,权衡了半天后还是决定带走那只雷鼓虾——某人怕虫,万一魔具坏了还得靠人修。

“……朋友?”

有人轻轻掐住了他的下巴,迫使他转过头来。教授还有些发愣,便被迫对上了一双澄澈却深沉的蓝眼睛,仿佛直面孕育着庞大冰川的透明海水。

潜意识深处莫名的不安让他下意识补充道:“最好的朋友,或者说,唯一的朋友。”

“您没有做到答应过我的事。”救世主温和地叹息着。

这是赤裸裸的污蔑,诺瓦有些气恼地瞪着那家伙,冷声反驳道:“我什么时候没有做到答应过你的事?”

那人用拇指的指腹缓缓抚过他的嘴唇。

救世主的声音很轻:“您答应过我,要仔细思考对于那个‘亲吻’的感受。”

他自认已经留下了足够充足的时间。

“我思考了,我不讨厌,因为我信任你,以至于这种过于亲昵的行为也不会激起我的反感。”教授皱起眉来:“我已经充分表达了对你的友谊与信赖,你还需要什么答案?”

……阿祖卡差点被人气笑。

——无可辩驳,这一点对方确实做到了,近些日子让他差点压抑不住的次数简直持续上涨,而这会给追逐月亮的人一种信号,一种不知是否无望的错觉,不论月亮是有意或是无意——更何况他不在乎。

救世主神情莫测,忽然想到一件事:“在您的家乡,朋友会互相亲吻彼此的嘴唇吗?”

“我的国度现在没有这种传统。”诺瓦认真地和异世界土著进行科普:“但在有些文化中,是的,曾有政客通过激烈拥吻用来表达对于友人的热情与友好。”

阿祖卡:“……”

他轻轻地叹了口气:“我明白了。”

教授警惕地盯着他:“你明白什么?”

他忽然发现自己身后就是桌沿,前方是另一人的胸膛,躲都没地方躲,总不能拿那只雷鼓虾的钳子敲某人的头。

“抱歉,这都是我的错。”另一人温和地说。

说是道歉,那家伙的手指却是一点点扶住了他的后颈,温热的触感令他本能颤抖了一下:“是我为您选定的‘研究对象’不对。”

但是身为这个世界的男主角,他一向很擅长纠正错误。

阿祖卡冲人低下头来,声音依旧轻柔得近乎耳语……他总是这样温柔,哪怕在犯下永远无法脱逃的罪孽。

他在冲他的月亮低声祈求道:“让我们再做一次实验,好不好?”

——这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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