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街上的污泥弄脏了她的大片裙摆,帽子也摔掉了,马车沉重的车轮直直压了过去,漂亮的羽毛被碾得七零八落。

女孩忍不住失声惊叫:“我的帽子!”

好在车夫及时停了车,一名面色苍白、戴着眼镜的黑头发青年拉开车门走了下来,丽娜惊恐地望着他,一时竟忘了自己还狼狈地趴在泥水里。

她十分想哭,却又不敢多说什么——她知道自己只能自认倒霉了,像她这样的穷姑娘,无论如何也不敢纠缠着一位衣着得体的绅士讨要赔偿的,否则治安官一定会将她抓起来。

对方却是将她的帽子捡了起来,拍了拍上面的泥,又试图将折断的羽毛竖起来——结果他失败了,那些羽毛再次凄惨地耷拉了下来。

“……抱歉,小姐。我想这是您的?”

见她不说话,对方干脆在她面前蹲了下来,将帽子递到她面前,镜片后那双几近透明的烟灰色眼睛安静地注视着她。

丽娜呆呆地从人手中将帽子接了过去,窘迫得脸蛋开始发红。她从那双镜子似的灰眼珠里瞧见了自己,头发凌乱,浑身是泥——这样的她该怎样去见沃森特女士呢?

只见差点被卷到车轮下的姑娘露出似乎要哭的表情,教授不由神情微僵:“您还好吗?受伤了吗?”

丽娜摇了摇头,踉跄着爬了起来。她垂下脑袋,看着自己彻底被泥水泡透弄脏的裙子,终于忍不住吸了吸鼻子。

“……看来您有一场重要的面试,而这场意外破坏了它。”对方忽然开口道:“您是一位纺织女工?”

女孩猛地抬起头来,震惊地望着眼前的黑发青年:“你、您是怎么知道的?”

那个人的语速快了起来:“站立时轻微驼背,右鞋底花纹前脚掌磨损更严重,长时间低头并踩踏踏板;食指、中指的关节肿大,虎口有茧,长期操作摇柄;指甲缝残留着尚未洗净的染料污渍,这种程度的色素堆积比较可能出现在纺织厂里。所以综合推断,您是一位纺织工人。”

见人眼睛越瞪越大,教授顿了顿,继续说了下去:“而您今天这身衣服并不适合工作时穿,很有可能是为了见客。这个时间点不会是约会,所以大概率您有一场面试——您身上这套衣服外加帽子一共多少钱?”

“大概三十枚铜币……”话题转移得太快了,丽娜下意识回答道。

教授将手往口袋里一摸,然后若无其事地将手抽了出来——该死,忘了钱袋在外套里,而他嫌半路热得慌,外套留在了车上。

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一枚银币,诺瓦淡定地转手放进那姑娘的手心里:“右手边大概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家成衣店,您现在快速换身衣服应该来得及,余下部分算是您的精神损失费。”

“尊、尊敬的先生,您不必这样,”丽娜吓了一大跳,诚惶诚恐地捧着那枚亮晶晶的银币:“这也太多了……”

“我不白给。”诺瓦认真地说:“您是本地人吧?我和我的同伴初来此地,想知道丰收镇附近最安全、最实惠、最舒服的旅馆是哪一家?”

……

成功从旅馆老板那里得到了两个房间后,教授顺手扯掉了约菲尔·伊亚洛斯身上的破斗篷。经过了一天一夜,对方已经醒了,不过自苏醒之后他便开始拒绝交流,只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虚空。骑士长身上看似并无禁锢,实则一但试图抬起胳膊,便立即有无数无形的锁链冒出来,将其周身牢牢捆住。

“你要喝水吗?”救世主去整理房间了,暂时无事可做的教授干脆占据了房间里最柔软的椅子。他倒坐着,手臂支在椅背上,歪着脑袋打量人,然后忽然开口询问。

骑士长的嘴唇干枯起皮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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