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,视线受阻,声音会被无限放大,她能感觉到周玉珩脱鞋上了床,掀开薄被侧身睡到了里侧,嘎吱嘎吱,木床发出细微的响声。
都到这一步了,蒋南絮没办法再扭捏,也跟着脱了鞋,然后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的一角,姿势僵硬的平躺在了床上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中有鬼,她的心跳声格外剧烈。
气氛沉寂,她睁着眼,眼神却不知道该放在哪里,熟悉的床榻也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变得十分陌生,不知过去了多久,忽地传来一道沉重的呼吸声:“睡不着吗?”
对方话音刚落,一只大手就搭在了她的腰肢上,随后男人的身躯靠了过来,平日里看上去温文尔雅的男人身材却比她想象中的宽厚,一瞬间就要将她笼罩。
蒋南絮浑身一怔,她是世子的女人,同在一张床上亲热在所难免,像这样的搂抱更是再正常不过,可不知为何,心底却生出一丝抗拒。
她本想推开,理智却在她把手放在周玉珩手上的前一刻回笼,手心在半空停了停,随后轻轻贴上去,覆盖在他的手背上,压低声音柔声道:“妾身只是有些不习惯。”
女人身上的味道清清淡淡的,身体也柔软的不可思议,柔嫩细滑,如同上好的丝绸般令人流连忘返,柔香软玉在怀,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,周玉珩眼神暗了暗,胸腔里的热度迅速攀升。
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,周玉珩及时压抑住,不动声色地收回手,往里内的位置挪了挪,在二人之间隔出些许距离,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转移话题:“明日我要去趟军中,过两日回来。”
对于他刻意疏远的动作,蒋南絮自然有所察觉,虽然她不清楚缘由,但是她巴不得他不碰她,于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,顺着他的话细问了两句。
经过他一番解释,蒋南絮得知信阳候今日有事外出离城,往后数日阖府内外均由周玉珩暂时做主,但是他实在分身乏术,于是信阳候便将城内事务交给了周沅白负责,而他则负责更为重要的军营事务。
在床底之间提起周沅白三个字,蒋南絮脸上划过一抹不自然,回答他的每一句话都提心吊胆的,生怕他其实已经知道了所有,现在是在试探她。
然而事实证明她想的太多了,周玉珩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,而是在兀自沉思,军中崇尚武力,用拳头说话比嘴上功夫更得人心。
从小时候开始,父亲就将他们放养在军中锻炼,然而周沅白在“武”之一字上的造诣生来就高于他,十八岁身体初长成以后,更是打遍军营无敌手,因此无论是人心还是人脉,周沅白都要强于他。
这也是为什么最近两年父亲让周沅白留在城内处理政事,而让他与军营的各处统领频繁来往的原因,身为世子,虽然不需要卑微地讨好别人,但是人脉关系可是稳固地位的关键因素。
城内的官员多是狡猾的狐狸,无需过多笼络,他世子的身份就足够让其站队,然而军队可不一样,人情世故远不及绝对实力的压制,他想要的可不是简单的表面顺从。
这些话包含他的野心,无法与人诉说,自然也不会说给蒋南絮听。
“睡吧。”
随着最后一句话的结束,不久,身边人的呼吸逐渐变得匀称。
蒋南絮却睁着眼睛迟迟无法入睡,长时间的精神紧绷让她虚汗直冒,这么短的功夫,后背竟然湿了大半,粘腻潮润。
又因为来了月事,下面隐隐作痛又发热,可顾及着身边的人,她只能强忍着不适,估摸着他彻底熟睡过去,才敢轻微地挪动半边身子,背对着男人侧躺着休息。 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