慢声,“眼下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,若是让我去害庶子,不说三爷绝不会袖手旁观,就是我自己,也过不了心里那一关。手上沾血的事,我做不来。不过,也不是全无办法。她秦氏有个会念书的儿子不错,这三房书念得好,得老爷子看重的,可不止江明晖一个……”

尹妈妈也一下子想到了,“您的意思是,咱们可以拉拢二少爷,抬举他,打压秦姨娘母子?可……可是这二少爷平日里独来独往,听说与生母也不亲近,只怕不好拉拢……”

宋氏笑笑,“只要是人,就有七情六欲。咱们这位二少爷,不是和宜嘉走得最近麽?妈妈,就这几日,你挑他去看宜嘉的时候,把我陪嫁里那架箜篌,送去绿漪堂。”

“那可是前太子赏赐给老爷,老爷生前给您做嫁妆的啊。”尹妈妈有些不舍得,太太这也太大手笔了。

宋氏却只不在意地道,“若不是好东西,怎么显出心意来。”

尹妈妈见主子态度坚决,也只听话照做。几日后,府学休沐,尹妈妈看准了时机,叫上人抬着箜篌,去了绿漪堂,见了兄妹俩,笑着说道,“夫人听说您正跟女师傅习箜篌,想起陪嫁中正好有一架材质上乘的,便吩咐奴婢送来,您正好用得上。”

宜嘉虽是初学,但却是见惯好东西的,一眼就看出这箜篌价值不菲,给她一个孩子用,未免有些暴殄天物了。

倒是江明霁,放下茶杯,轻描淡写地开口道,“既是太太所赐,宜嘉你收下便是。”

宜嘉回头有点犹豫地看了看二哥,发现他神情淡然稳重,仿佛确实不是什么大事,便也同意了,“那好吧。劳烦妈妈替我谢过太太。”

尹妈妈恭谨应喏后,便退下了。

见人走了,宜嘉回到二哥身边,看他正在看账簿,忍不住问,“二哥,你刚才为什么叫我收下那架箜篌啊?”

江明霁抬起眼,见小丫头大而圆的眼睛里透着不解,便道,“不喜欢?”

宜嘉抿抿唇,“也不是。就是觉得有些太贵重了。”以宜嘉的心智,还想不到那么深。只是本能地觉得,收这样重的礼,似乎是不大合适的。

她抬起脸,认真地阐述,“夫子教过的,无功不受禄。若是二哥你送的,我肯定想也不想就收下了。可是我与太太她并不亲近,无缘无故收这样贵重的东西,不太好。”

江明霁闻言怔了下。他总是觉得宜嘉太年幼了,身体孱弱,性子又实在天真,仿佛没他护着,她就活不下去了。但仔细想想,她能在府里独自长大,也是有她的聪慧和通透的。就像密林中有虎豹等猛兽,但温顺的兔,也有自己的生存之道。

倒是他小看了小丫头。

江明霁沉默片刻,温声开口,“你想得不错,太太送厚礼,的确是有所图。秦姨娘深受父亲宠爱,四弟又中了秀才,正是鲜花着锦的时候……而太太虽是正室,却膝下无子,孤立无援。秦姨娘作大,必然有损她的地位。权势之争,素来是拉拢一方,打压一方,借力打力。我们这位太太,是个聪明人。”

宜嘉仰脸听罢,忽地蹙眉小声地道,“二哥,听你这样说,太太有些可怜。”

江明霁听得扯了扯唇,抬手摸了摸宜嘉的头发。小丫头聪慧不假,只是太容易心软了。在绿漪堂看过账簿,江明霁回了暮清院,叫松年从库房取了套白瓷的茶具,送去正院。

不消片刻,尹妈妈便带着那套茶具,进了宋氏的屋子,见宋氏看过来,心领神会地道,“是二少爷送来的。来人捎了二少爷的话。”

宋氏抬眼,“什么话?”

尹妈妈回忆着道,“那小厮说,二少爷道,这茶壶茶盏乃是一体的。白瓷易碎,茶盏若是磕了碰了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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