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老夫人是吃斋念佛的人,不说盲目笃信,却也是信几分福缘福报之说的。听了卫嬷嬷这番劝说,面色渐渐缓和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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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关愈近,不等宜嘉回去上课,族学倒是先一步闭门停课了。
廉罗两位夫子告假返乡。江家备了厚厚的年礼,又由几位郎君亲自送夫子出门,不可谓不尊师重道。
临动身前,廉夫子特意叮嘱江明恒等人,“来年开春是你们初次参加院考。这段时日,学业上也不可松懈了。须知学如逆??????,不进则退,不学则殆。”
几人俱是应是。送走两位夫子后,几人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江明霁在书桌前写字,叫了小厮松年进来,“去跟五小姐院里说一声,我傍晚过去。”宜嘉上回请他去做客,两人定下了今日。江明霁既应了,便不打算食言而肥。
松年应下,出去传话了。过了会儿,书房的门被敲开,进来的是院里的大丫鬟忍冬,屈了屈膝,才道,“方才您不在时,林嬷嬷来了一趟。说您送去给姨娘治眼的药用完了,问可还有新的。您不在,奴婢也不敢拿主意,便同林嬷嬷说了,待您回来,奴婢禀了您后,再去跟她回话。”
祝姨娘是小户出身,不会什么琴棋书画,倒是女红针线,还算拿手。只是针线活伤眼,时间久了,祝姨娘的眼睛便不大好了。请了府里的大夫开了药,吃了也不见好。
后来江明霁在外头寻了擅长治眼的医师,给祝姨娘开了一方药,效果很是不错。只是那药是那医师家学秘传,因此每月都是医师制了药丸,江明霁派人去府外取了,再送去祝姨娘那里。
往日都是固定日子送药过去。大概是快过年了,祝姨娘忙着赶制新衣,针线做得多了,药也早早用完了。
江明霁道,“知道了,下去吧。”
到傍晚,冬日昼短夜长,天暗下来得颇早。江明霁换了身青色棉袍,打算先去祝姨娘那里送药。天色阴寒,月门外只一个粗使婆子守着,江明霁踩着一片寒意,孤身进了春眠院。
庭院中一片安静,廊下挂着灯笼,被风吹得微晃动,江明霁走到祝姨娘住的正房外,看见里面有烛火映在窗户上,正欲过去敲门,里头却先有低低的说话声,透过窗户,传了出来。
是林嬷嬷的声音。
她正说道,“姨娘,您别嫌奴婢多嘴。奴婢今日去二少爷那里,他那院里管事的只忍冬香橼两个丫鬟,也没个稳重的妈妈,瞧着委实冷清了些。”
祝姨娘正缝小儿子过年的新袍,闻言皱眉,“这事我如何管得了。我一个姨娘,既不掌家,也不管事。”
“是,姨娘有姨娘的难处。”林嬷嬷忙应和她的话,顺着话头往下说,“奴婢就是觉得,您不妨抽空也去暮清院走走,哪怕是问上几句,也是您的一片心意不是?您瞧您眼睛不好,二少爷便托人去外头配了药。小小年纪,能有这份心,很是难得。小少爷年纪小,姨娘偏疼记挂些,也是人之常情。但二少爷那边,姨娘不妨也费些心,送些吃食衣物,每日关切上几句,也不费什么功夫。日后有二少爷出息了,跟小少爷一块孝敬您。您的日子,过得不知多舒坦呢……”
林嬷嬷委婉劝自家主子多在长子身上用些心。
她到祝氏身边伺候也有几年了。眼看着祝姨娘对待两个儿子的方式天差地别。对小儿子是疼得如珠如宝,对待长子,却是冷漠多过慈爱。这样明显的偏颇,她一个外人看了,都觉得不妥。母怜弱子,小少爷年幼,祝姨娘多上点心,倒也没什么。但何必对长子这样漠不关心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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