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着荷塘里的蛙声,身体沁在凉凉的溪水里,想象着离开村里,到县城上高中的日子。
金满抵不过疲倦,渐渐睡着了,梦中温润修长的手指,轻轻抚摸过他的脸颊,后颈短短的头发,最后爱怜的落在他的唇边,轻轻一啄。
他贪恋睡梦,沉沉未醒。
或许正是因为如此,往后良夜,再也没有感受过那般温柔的触碰。
可能那正是一个梦吧。
“金满哥,你今年多大了?”
“二十五。”
辛弥鹤呦了一声,扬起笑容,吃惊地说:“那还挺小,是几月几号的?”
金满说:“农历的八月十五。”
“挺好。”
辛弥鹤应了,接着便笑盈盈的不说话了,他这样的好相处,又俊俏,以往那些男女都会主动找些凑兴的话题,但金满偏偏是不识趣,又笨又呆的那一种。
他抱着那只好笑的鸡,瞧着林荫道上掠过的影子,自顾自的看风景,不搭理人。
辛弥鹤撇撇嘴,看了眼闭目养神的陆燕林,老老实实的把车开进陆家公馆。
一进门。
金满比他们两个反应都快,先一步拉开车门,跳下车:“谢谢你,我的这些东西不好带进去,我放到我那儿,你们先进去吧。”
辛弥鹤只来得及回个头,金满就已经跑没影了,这可太新鲜了,他去瞧后座,真皮座椅上撒着几根大葱叶子和鸡毛,他目露嫌弃,恨不得连椅子带车都扔了。
他本人有洁癖,也特别爱车,要不是为了让陆燕林早点回来休息,死都不带让鸡上车的。
“脸那么臭。”
陆燕林解开安全带,表情不咸不淡的:“让他上车的不是你?这会儿心疼了。”
辛弥鹤多屈啊,但他肯定也不能直接说实话,好在陆燕林下一句就让他眉开眼笑:“去我车库里自己挑一辆吧。”
“真的啊。”
那他肯定是赚着了,陆燕林当家早,喜欢收集限量和绝版,他不见得多爱车,但是有了新款就会定,车库里的车比辛弥鹤的值钱多了。
两人一起进了屋,走廊里便听到叮叮咚咚的钢琴声,说笑声。
严琼女士和辛太太倚在小客厅的沙发边,陆知坐在右侧弹钢琴。
他年纪不大,弹起来一板一眼的,怪可爱的。
一屋子的人其乐融融,看到陆燕林回来就更加高兴了,辛太太年轻的时候是个舞蹈家,认识很多音乐圈的人,高兴地拉着陆知,比他的小手指:“真是好,燕林,小知找老师了吗?”
严琼女士笑道:“没有,小孩子弹着玩的,不指望多厉害,听玉姨说之前一直是燕林带,有空就会教他弹一弹。”
辛太太摸摸陆知的头:“燕林的钢琴是严姨教的,自然是特别好的。
但他工作太忙,未必天天有时间,说起来的话,我正好认识前段回国的钢琴家闻大师,他和我是同学,要是小知愿意,就让他来教小知几天,万一小知喜欢呢。”
说是问陆知,但是眼睛看的是陆燕林。
严琼出事的时候,辛太太并未回国,再走动时虽说热闹,实则不亲近。她这次专程带着儿子回国,也是属意同陆家经营合作,但是像他们这样的人,话从来都只说三分,剩下的则要靠自己领会。
陆燕林没有立刻回答,他垂眸看陆知,问他:“陆知,你想学吗?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陆知身上,他不慌不忙,上前牵着陆燕林的手,摇了摇:“爸爸,是我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