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中担忧,那男子虽气度不凡,可一看便不是年轻小郎君了。他家小姐今年才十六岁,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,这年岁上怎么看都不大相配啊。
姜映晚被问得有些心虚,眼神躲闪,迟迟不答。
王伯见状,心都凉了半截,勉强挤出一丝笑容:“若是比小姐大个七八岁也无妨,年纪大些,懂得疼人。”
姜映晚在老人家殷切又担忧的目光下,终究不得不开口:“他……他今年三十有四了。”
王伯老脸一僵,声音都颤了几分:“那不是比老爷还大一岁?他……他都能做您父亲了!”
姜映晚心道,可不是吗,从前她都是叫他爹的。
只是王伯年事已高,姜映晚生怕他受不住刺激,连忙解释道:“他虽然年纪大了一些,但待我极好,我一点都不在意。”
“他这般年纪,可曾有过婚配?”王伯仍不死心,追问道。
“他确实曾有过婚配,但妻子早已过世了。”姜映晚绞尽脑汁,试图为陛下挽回些好印象,“而且他的长子对我也很好,把我当作亲妹妹一般看待。”
她说完,满眼期待地看着王伯,希望他能对陛下有所改观。然而,王伯却浑身一僵,眼泪“唰”地流了下来。
“小姐啊,”王伯声音哽咽,几乎泣不成声,“您怎么就看上了个老鳏夫,还带着个比您都大的儿子?这叫我日后如何向老爷夫人交待啊?”
姜映晚不敢再刺激他,却又不想让他继续误会陛下,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:“王伯,他真的待我很好,那些我都不在乎的。”
王伯呜呜咽咽哭了半晌,仍不死心地问道:“小姐当真非他不嫁了?您如今可是郡主,又深得陛下宠爱,这天底下什么样的好儿郎找不到?我看那柳公子就挺不错的。”
姜映晚心中一紧,执拗道:“我就要他,没有谁比他更好了。”
什么柳公子、王公子,谁能比得上陛下?
王伯从未想过,自幼柔顺乖巧、毫无主见的大小姐,竟也会有如此固执的一面。他哭了半晌,终究无可奈何,长叹一声:“小姐若执意如此,老奴也不好再说什么。只是他年纪这般大,将来若比您先走一步,您一个人可怎么办?”
姜映晚抿了抿唇,语气坚定:“他身体康健,一定能陪我走到白头。”
不过是相差十八岁罢了。等他七十岁时,她也五十多岁了。到那时,两人都已白发苍苍,腰背佝偻,其实也没什么差别。
年轻时,他照顾她;等他老了,便换她来照顾他。
这样多好。
王伯见她提起那人时,眼中泛起温柔的光,心中又酸又涩,终究只能叹息。
罢了罢了,小姐既然这般喜欢,就随她去吧。
姜映晚回到屋里,见陛下仍如她离开时一般,端正地坐在椅子上,连姿势都未曾变过。
她想起方才与王伯的谈话,又想到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,心中一阵酸楚,忍不住扑进他怀里,眼眶微微泛红。
天子将她轻轻抱起,让她坐在自己腿上,像哄孩子一般轻拍她的后背,柔声问道:“怎么了?”
姜映晚将脸埋在他的胸膛,声音哽咽:“陛下,您会一直陪着我,不会丢下我先走的,对吗?”
天子拍着她后背的手微微一顿,想起两人之间的年岁差距,眸色一暗,久久未曾回应。
见他不语,姜映晚抬起头,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颈,眼眶湿红地望着他:“您必须答应我,不然我就不嫁您了。”
半晌,天子轻叹一声,目光复杂地看着她:“朕的确年岁大了些,不过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