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使是如此昏暗的光线下,膝盖处的伤口却依旧红肿得吓人,柳叶儿为她固定的竹简已不知道掉到了哪里。
然而此时,已不是担心腿上伤口的时候。
虽不知道萧瑾承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突然到落月宫来,但现在她必须托住萧瑾承,绝不能让萧瑾承和萧瑾铭见面。
傅羡好忍着疼,脱下薄衫,用薄透的腰带紧紧缠绕着关节处,嫩黄色的腰带有些长了,傅羡好便把其余的部分缠绕在小腿上,在脚踝处系了一个精致的小蝴蝶。
待处理好伤口后,她才让宫女进内间帮她换衣服。
傅羡好本以为落月宫只有宫女的衣服了,没想到送来的这件衣服却十分有质感,若是今天没有下雨,这一袭翠绿罗裙正适合现在这样初夏时光。
傅羡好不禁有些奇怪。
自瑶妃逝世后,落月宫多年来都未有宫主了,怎么会有如此好的衣服?
“这是瑶妃娘娘当年留下来的。”小宫女听傅羡好问起,她刚刚被萧瑾承眼神警告,不敢再乱说话,只是简单含糊道:“一直也没人穿过。”
瑶妃留下来的?
傅羡好更惊讶了,瑶妃离世已有好几年了,一件衣物怎么能保存得如同新的一样?她低头细细查看了袖口上的纹路,明显不是几年前的陈旧针脚。
还未容傅羡好多想,门外响起一声敲门声。
这声音听似悠悠,却暗含了几分急躁。
萧瑾承:“傅妹妹。”
傅羡好心神一紧,生怕让萧瑾承久等,她赶紧应声回道:“好了,太子表哥稍等。”
房门打开,一个太监端着一碟笔墨纸砚麻利地进了门,轻手轻脚地将东西放在桌案上。
萧瑾承双手负于身后,点头让所有人都出去。
“把门带上。”萧瑾承冷淡地吩咐。
太监意外地顿了一顿,纵使刚刚他一直低着头,却也从余光中瞥到了傅羡好那惊人的美貌。如此狂风暴雨的天气,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很难说会发生些什么。
虽说萧瑾承一向不喜女人靠近,但那些人,却也没有一个比得上傅羡好。
然而尊卑有别,他虽心里嘀咕,也只能奉命关上门。
这间房以前就是个旁间而已,本就不大,如今门一关,听着外面雨声霖霖,看着不远处站着的萧瑾承,傅羡好忽然觉得这房子越发狭小。
甚至,连呼吸都有几分急促。
萧瑾承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让戳破傅羡好的假象,然而不经意一个眼神和傅羡好对上,他忽地就定住了。
仿佛石化了。
傅羡好站在帷幛内,莫名古怪的气氛,让她不自觉多了几分紧张,不敢轻易上前,她低着头不禁想:为什么要关门?
想着想着,她忽然想起刚刚在落月宫外,萧瑾承在雨中脸色苍白,一副身体有恙的模样,她心里那些旖旎瞬间烟消云散,反倒生了几分担忧。
她偷偷瞥向萧瑾承,果然见他神色不太对,浅色嘴唇紧紧闭住,乌黑色的眸子冷淡而有几分恍惚。
傅羡好知道,萧瑾承身为储君,连生一场小病都会惊动整个太医院,然而离奇的是,她却从未听过萧瑾承的东宫传过太医。
而且是自她进宫起,萧瑾承从未生过病。
然而她也知道,人非钢铁之躯,怎么能无病无灾?怕只是萧瑾承有了病,怕惹人注目,有了病也强忍着罢了。
虽是金贵之躯,但依旧身不由己,傅羡好抿了抿嘴唇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