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年,仅十二岁便从军驻守北朔,此后再未离开,今日是第一次进京,明侍郎的说法想必有误。”开口的是宰相明文昌,先后辅佐了先帝和当今圣上,因而在朝中颇有声望。

“回禀皇上,明相说得对,是明侍郎误会了。臣在京中并无亲故,今日是因为在街上刚好看见了当年害死寂晖公主之人,实在愤懑不已。”

如今平襄王回了京,连带着三年前关塞的事也被人津津乐道。

不止江执,朝堂之外,坊间众人都在因寂晖公主的死而感到愤恨和惋惜。

“公主也太惨了吧。”徐砚担心薛适的腿伤,便和那官家小姐沈盈袖一起去医馆给薛适抓了药。

“你们……怎么听说这些的?”薛适刚收拾好行李就听到敲门声。

“我和沈小姐一路都听各坊在传这事。不过要说起这些啊,得先从寂晖公主和亲开始提起。”

两人步行过来,眼下累得厉害,便在屋内歇坐了会儿,正好跟薛适讲起听到的坊间传闻。

“话说三年前,关塞在北边屡屡作犯,北边守城的诸位将领觉察后,早早就上奏禀明了先帝,关塞蠢蠢欲动,意图开战。可离奇就离奇在这——先帝还是在临终前,留下了让公主和亲的遗诏!”徐砚“啪”地拍了下桌子,“但这怎么可能啊?当父亲的明知道敌国要打过来了,还让自己的女儿白白去送死?所以……”

“事出反常必有妖!”沈盈袖跟着道,语气还有些阴森森的,“这一切,都是一场政治阴谋。三年前,朝中有个书待诏,极擅笔墨,甚至能模仿别人字迹,一点儿破绽也无,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,这书待诏竟是女扮男装!此乃欺君死罪,当时的大皇子知晓后,以此要挟她伪造先帝遗诏,利用公主和亲暂且稳住关塞,好为自己换取坐稳龙椅的时间。”

“嗯……这大皇子果然可恨,好在当今圣上早已处死了他,死得好,死得好。”薛适应道。

“那待诏才是最可恨的!要不是她,大皇子当时能在朝中兴风作浪那么久?”徐砚神情激愤,“同为擅长笔墨的女子,薛姑娘你这么善良,她却如此歹毒,竟视家国为儿戏,简直是咱们文人的耻辱!”

“……”薛适觉得现在腿是没那么疼了,但脖子凉得厉害。她连连点头,“对,真是耻辱啊,耻辱。”

“要是没有她,寂晖公主也不会死在如花似玉的年纪,就那样孤零零地,连尸身都没留下……”沈盈袖轻叹了声,然后恶狠狠道,“也不知那个丧心病狂的待诏姓甚名谁,怎么还活着!不过平襄王回了京,她也就活到头了。如果平襄王真是假死的前太子,一定会为唯一的亲妹妹报仇;如果不是,以他义愤填膺的性情,也会杀了那待诏。”

沈盈袖不愧是平襄王的仰慕者。

大殿之上,果然听得江执声音沉缓,强抑着语气中几欲喷薄的怒意:“臣在关塞时,曾于寂晖公主的侍从手里见过那书待诏的画像,今日这才在街上一眼认出,见她竟还活得好好的,只想当场杀了此人为公主报仇。耽搁了时辰,还请皇上恕罪。”

“爱卿忠驱义感,何罪之有?只是当年的事……罪人江接罪证齐全,这才早已处死。可关于那书待诏,却苦于缺乏证据,关键性的遗诏也已失踪。至于她的欺君之罪,念在太后求情,朕免她死罪,但活罪难逃,之前已将她打入地牢关了数月,并施以拶刑,也算给逝去的寂晖公主一个交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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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砚和沈盈袖离开后,薛适拿起行李就走,直到赶出京城好几十里,马都累蔫了,才找了个客栈歇下。

可能是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,薛适夜间睡得极不安稳。

一会儿梦到自己头痛欲裂,看不见任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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