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节后,薛适正式入翰林院。

众人见圣上钦点的书待诏不过是十三四岁的小少年,和眉善目笑眼似月,一副不知愁为何物的样子,各个替他愁得不行。

看起来就很好欺负啊……这能撑到几时。

“薛待诏,你不能笑!得吓人些,装装样子也行。”

“薛待诏,你太白了,得在脸上多涂些黄粉,要不你这容貌五公主肯定看上了,得要你当面首。”

“薛待诏可会武功?可会爬树?哎,这瘦胳膊瘦腿的,也不知遭不遭得住……”

“多谢各位提点。”薛适没想到翰林院的人这般亲切,她笑着摆手,“我过来时买了荣宝楼的毕罗,还热乎着,大家快吃。”

长安人极爱食毕罗。加上年后第一天,好些人差点起晚,早饭也顾不得就赶来点卯。看着热气腾腾的毕罗,众人对这个新来的书待诏更怜爱了。

“不过我听说,五公主最近也被罚了禁足,薛待诏暂且能多安生些时日。”

薛适也拿了块毕罗吃着,怕说多错多,只道:“此话怎讲?”

“曹御史向皇上谏言,说五公主小小年纪却整日把养面首的事挂在嘴上,举止孟浪,实在有违公主风范,这才叫袁将军产生错觉,做了那种梦。不然怎么只梦到了五公主,没梦到旁的女子?所以,此事错不在袁将军一人。”

“……”薛适嘴里的毕罗瞬间不香了,她顿了顿,“那皇上便罚了?”

另一个同僚答道:“关键袁老将军也开口了,皇上看在袁老将军的面上,只得找个由头罚了五公主,不过只罚七天,所以薛待诏可要好好珍惜啊。”

吃过毕罗,薛适刚踏入崇文馆,就听一道声音带着不屑:“你就是父皇除夕夜上钦点的书待诏?”

“见过大皇子。”

来之前,翰林院众人已经把崇文馆各个皇子公主、贵族宗亲的大致情况告诉了薛适。

大皇子江接的母妃是扬州有名的舞女,虽出身低微,但教子有方,江接自幼便文韬武略,与已逝的前太子江执不相上下,再加之又是长子,故颇受昭景帝看重,性子便有些高傲。

“你小小年纪,如何教得了我们书法?”

“小表舅年纪虽小,但母后说他三岁就已习字。况且,大哥还不相信父皇的眼光吗?”四皇子江抒替薛适解围,虽然他比薛适要大上一两岁,但薛母生薛适晚,而明皇后早早就生下江抒,这样一来薛适辈分虽大,但年纪却小。

“我不是不相信父皇,我是担心父皇被有心之人蒙骗。而且,母后是薛待诏的表姐,难免会无意识偏向于他,这也是人之常情。”

“薛待诏的书法确实造诣颇深,除夕那晚我有幸瞥到一眼,呈给父皇的那篇《元日》字迹工整却不刻板,自有一番大气。”先前见过的二皇子江措也温声开口。

“虽然父皇、母后、二弟、四弟都是信你的,但,”江接目光冷傲地扫向薛适,“别人都是寒窗苦读科举入仕,只有你是凭着一张纸直接入了翰林,根本无人看过你写字,谁知那是不是你亲笔所书?父皇向来宽厚,可本王不想这礼法被你肆意践踏。”

“大皇子的意思我明白了。”

江接见他还挺识相,不由得意,却见薛适笑着见礼:“臣一直觉得自己德不配位,但皇命如天,臣怎可拒从。如今大皇子一席话周延缜密,礼法严明,思皇上所未思,臣深受启发,想必皇上听了,定会收回旨意。”

自古皇帝多疑心。如果薛适将这番话说到昭景帝跟前,即便他再宽厚,对于这个儿子也不知是赞赏多些,能思皇上所未思;还是怀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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