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得对。

他们不可能在这儿呆一辈子。

可是——

她的目光不由去追寻在屋外正在浣洗衣物的杨大娘。杨大娘目盲干不了精细的活,江铃儿原想让她休息的,可她闲不住,说姑娘家的手精细要养的,怎么说都不肯让她干粗活,家里的杂事一并揽了过去。她和小毒物的到来就好像给原来这具名为“杨大娘”的苍老躯体注入了新的生机,她渐渐不再那么“糊涂”,生活也越来越有盼头,可现在……他们又要把这份生机收回去。

江铃儿没说话,唯有指甲在紧扣着的案桌下划下一道刺耳的划痕。

小毒物耳朵尖得很,略微一顿后终于回眸看向面前人。这次刻意避过面前人沾上米粒的前襟,眉梢一挑瞥了她一眼,见人神情落寞,抿了抿唇难得解释道:

“纪云舒一旦出现说明这里不能久待了,既然纪云舒找得到,地清也迟早会寻来。”说着一顿,忽然道,“不过走之前还得办件重要的事……”

江铃儿竖着耳朵听着,可等了半天人又不讲了。

她知道小毒物向来惜字如金,往日晨食都是半天撬不开一字半句的,今日还是破天荒说了许多。

他想说的话自然会说,不想说的话,撬开他嘴也没用。

江铃儿自然不会自讨没趣,只是她沉默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干巴巴道:

“那……她怎么办?”

这个“她”,不言而喻。

然小毒物并未回答她,只挑眉睨着她,冷笑了一声反问她一句:

“与我何干?”

江铃儿一怔,齿关死死咬住下唇,攥住案桌的手之用力,指骨泛白。她扭头盯着窗外的杨大娘,朱唇抿得紧紧的,不再说话——

囫囵喝下一碗粥后江铃儿没去练功,而是将后院的柴全劈了。光劈了今明的量还不够,直接将未来一个月的量都劈了。这次难得强硬拒绝了杨大娘,砍完柴后又开始满屋找活,把能做的都做了之后才背起背篓出了门。

期间小毒物一直默默盯着她,到最后双手抬起背在后脑勺上,懒洋洋地跟着她到了田野间。

一路沉默只有到了江铃儿弯腰要卷起裤脚时,忽然头发丝儿被人扯了扯。

江铃儿:“……”

江铃儿顿了下,没理。继续卷起左边裤脚,卷好左边的正要卷右边时头发又被人扯了下,她眉头一拧还是没理。

很快又扯了第三下、第四下。

终于在第五次时忍不住了,在小毒物又要去扯她发时反手拨开,然而小毒物动作更快,或许他早就在等这时刻,本手欠去揪她发顺势扣住她回拨来的手腕儿,一拽一拉江铃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拽起了身,动作快得几乎成一道残影,下一刻背在她身后的背篓转眼就落在了他手里!

这一手极其漂亮,漂亮到江铃儿都忍不住眼睛一亮在心底叫了声“好”!不过她只滞了下很快反应了过来,纤细又坚韧的腰

肢像被微风拂过的麦浪,在空中轻晃了下,小马步一扎便稳住了身形,拽住小背篓末梢的肩带又扯回了半寸!

这回换小毒物一顿,眯起眼盯了她一会儿,盯着她扯着肩带不放的较他小了一圈的手,哼了一声:

“看来这一天天的……没白练。”

“那当然!”反手拽着那肩带又扯过来了些,江铃儿眸光晶亮,杏眼里仿佛燃着两簇火苗,“反正都要走了不用你再装什么好官人……还我!”

她还憋着一股无名火。

虽然知道早晚都会离开这个小乡村,可是小毒物简简单单、毫无人情味的四字“与我何干”还是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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