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话经由身边的男人代为翻译传达:“我来自俄国莫斯科,今年16岁,很高兴和大家见面,我将成为你们此后两周的教练。”
学员们面面相觑,最后把目光落在穆百川身上。
“我将成为你们这两周的副教练。”他面色不改的浅笑,说出暂时退位让贤。
话不多说,索卢诺娃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后直接开始今天的训练:“现在让我来看看你们的基本功。”
得到指令,整齐列队的学员开始散开,从最基础的滑行开始展示,索卢诺娃尽量照顾到每一个人,从姿态到用刃无一不评。
刚落地一个干拔的一周半,叶绍瑶很有成就感,正坐在场边休息,耳朵自动钻入那些语速快要起飞的外语。这种语言不像是英语,虽然自己的英语成绩不咋地,但她英语老师说话总是慢条斯理,完全没有场上女孩嘴里装上机关枪突突的样子。
她说话很有趣,音调还一颤一颤的,她尝试把舌尖抵着舌根……当然,舌头抽筋了也没学出什么来。
除了俄语的独特,叶绍瑶对她的冷幽默也很感兴趣。
“地上是不是有钱?”索卢诺娃看看空空留下一道痕迹的冰面,又看看刚才滑了一遍难度步法的男生,似乎在很真诚地问他为什么总往地上看。
面对同样准备展示难度步法的女生,她把人拦在了转三门外:“你的右后外刃比你的性格还要内向。”
女生红着脸,手指拧在身前,低下头不敢看她。
索卢诺娃拽了拽翻译员的袖子,焦急地补充:“你快和她解释,我没有指责她的意思,只是想提出她存在的问题。”
哇啦哇啦一堆字母似乎从头顶飘过,形成一股无形的推力,平日训练十分钟偷懒半小时的叶绍瑶勤勉地开始新一轮练习。
她已经习惯了在远离冰场的角落自娱自乐,虽然不知道忙忙碌碌在练什么,但她喜欢按着自己的节奏来,想到哪里学哪里。
机会就这么偶然地砸到自己头上。
因为季林越告诉她要加练,所以在两小时的大师课结束后,她并没有急着去找他。
刚尝试了一遍阿克塞尔跳,落地非常勉强,但她想一口吃成胖子,纵身一跳,目标是干拔起陆地两周。
不出意外的,她摔在地毯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心脏仿佛沉了一下,连同附近的交谈声一并安静下来。
痛感后知后觉爬上膝盖,她支起身,手掌根儿还擦破了一点皮。
不过这些小伤根本不算什么,无论是她滑冰时还是停训后,膝盖上总是磕磕碰碰留下的淤青,手掌的皮肤也是破了好,好了破。
她站起来,缓了片刻,无所谓地开始保守的一周跳。
助跑,缓冲,起跳,过渡重心,落地……叶绍瑶虚惊一场,本来在起跳时以为重心没把握好,生生把轴给拧了回来,直到脚尖踏实地接触到地面。看来一周跳已经手拿把掐了。
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句外语,随后,被翻译成中文收纳进耳朵,“你的滞空还不错,旋转角度很富裕,可以出两周跳的。”
叶绍瑶调转方向,大脑先一步作出反应,是那个获得了世界冠军的临时外教。
她的名字很复杂,叶绍瑶已经忘得一干二净,只依稀记得叫索什么来着,她乖巧地招呼她:“索教练好。”
穆百川和翻译员不约而同笑出了声。
翻译员没有翻译这句称谓,索卢诺娃不知所以地跟着笑了笑:“刚才上课时,我一直都有用余光关注你,你为什么一直在场外练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