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一年的压岁钱才小几百呢,得攒好多年的钱才够滑一年冰。
沉思了很久,小姑娘做出了取舍:“要不我不学滑冰了。”
邵女士终于有所动作,首先狠狠拍上她的后脑勺:“妈妈学磨刀是妈妈的事,你只顾自己努力学滑冰。”
说得也对,妈妈学磨刀不也是为了让能自己继续滑冰?
叶绍瑶吃痛捂着脑袋,起码能够放下一半的心,爸爸妈妈都没有被大老板开除,真好。
“你现在脚长得快,冰鞋换得勤,刀也一两个月就得磨,有些冰刀刚磨好,鞋就穿不下了。”邵女士捏了捏女儿的骨节,让她别被街边的糖葫芦勾走,“妈妈是觉得磨刀这事自己也能做,没必要花这些冤枉钱。”
这话说得她不是滋味,太阳已经升到头顶,叶绍瑶抬头望,阳光刺进眼睛,麻麻的。
虽然邵女士已经尽力安抚女儿的猜疑,但一旦有了这个想法,叶绍瑶总有意无意觉得家里没钱,某天打碎盘子也一声不吭,悄悄从一元店买了差不多的白盘充数。
好歹也是工薪家庭,哪有工薪家庭的孩子天天泡一元店给家里淘日用品的。
这阵子叶家的洗头膏快用完了,小姑娘又自作主张买了两瓶洗发水,五元两瓶,贴的还是一元店的标签,用料和生产日期一个没有。
叶绍瑶放学冲得像头牛,季林越根本劝不住,只能默默发表意见:“你还不如拿这些钱买作业本呢。”
以前她买文具喜欢收集一个系列,每个颜色的花花姑娘笔记本都要买,她说这些女孩都有自己的名字。
橡皮擦也要粉色蓝色买个遍,虽然最后的结局都是不翼而飞。
今天就邪门了,她做到了三过小卖铺而不入。
她向他吐吐舌头,故作神秘:“你不懂。”
她才不屑与季林越比财力,他家可是早几年就买小轿车的大户人家。
难怪自己家里没有车,连满街跑的摩托也没有。
也难怪爸爸妈妈很少给她零花钱。
叶绍瑶恍然大悟,自认为一切都想明白了。
回到家,小姑娘首先翻开密码本,郑重地写下日期,开始今天的日记。
“2004年9月24日,原来我们家没有钱,但是爸爸妈妈依然鼓励我学滑冰,我一定要好好学习,报答爸爸妈妈。今天,家里的洗头膏用完了,我给爸爸妈妈买了洗发水。”
她把洗发水从书包里拿出来,放在卫生间的壁龛里,事了拂衣去,做好事不留名。
叶绍瑶不会知道,邵女士发现来路不明的洗发水时脸上扭曲的表情。
她不知道该怎样解开女儿对家庭经济状况的误会,哭笑不得的时候,叶先生难得提前下班回家。
叶绍瑶听到客厅的动静,立马锁紧密码本,胡乱放在手边的书架上。
挂在椅背的书包发出劣质洗发水的味道,她索性把书包放在窗台上散味,当个彻底隐姓埋名的好心人。
房门被敲响。
“瑶瑶,来看爸爸带回来的好东西。”
处理好一切,刚好她回答一句:“来啦。”
小姑娘洗洗手,很快融入到一家三口的温馨氛围里。
爸爸妈妈的相处太平常,压根看不出贫穷的线索,也难怪自己一直发现不了。
她现在是个大孩子了,需要思考如何安慰爸爸妈妈。
但一段短促的音乐打断了她。 <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