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痉挛。
叶绍瑶抬手摁开床头的小夜灯,雪夜,微风,除此之外,什么也没有。
侧脸埋在枕头里,她只有一半的视线,看床头柜上放了两只精致的桃木盒,里面躺着刚刚收获的银牌。
凌晨四点,还来得及做个美梦吗?
但是闭上眼睛,那些怪物又卷土重来。
她来回调整姿势,满眼困意,可怎样都无法舒服地睡去。
看来得在进集训队前,找心理师聊聊。
她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季林越。
负罪感?
还是内疚。
他的左腿并不是她常用的支撑腿,没看到的另一个裤管中,只会有更斑驳的画面。
她不敢细想。
“你以前从没提起过。”早饭间,她弱弱地说。
看她还没从惊吓中走出来,季林越宽慰:“因为它们不值一提。”
“但你也很在意。”
后半夜的时候,她睁着眼睛回忆。
从他们开始搭档,她就没再见过季林越的短裤装扮。
行李箱里没有,衣柜里也没有。
夏天去SuperAquaClub,他也拒绝了朋友们的泳裤邀请。
理由是海水过敏。
这很正常,没人的审美观会认为疤痕漂亮。
“可这不是自卑,”季林越说,“这是我的必经之路。”
他感谢它们存在。
他说得极认真,又好像云淡风轻,含笑去摘她的心魔。
叶绍瑶不知道曾经的他用多久才接受这样的事实,是不是也曾陷入同一个囹圄。
总之,她大概没办法立刻跨过这道坎。
这太残忍了。
“我们今天先把冰上的托举训练放一放吧。”她商量。
季林越没有强求:“那就多练几组陆地托举。”
……
转入集训队那天,刚好是平安夜。
格林教练带组里的运动员回国,临走给叶绍瑶和季林越送了圣诞布丁。
“我尊重你们协会的安排,”不能亲自把孩子们带上冬奥会,她攒了好些不满,“但你们一定要每天发送训练视频,我会让体能师灵活调整训练计划。”
她对华夏冰舞有些了解,也并不信任,远隔重洋,她会想办法参与其中。
“我知道,您已经安排了眼线。”
叶绍瑶早与金荞麦通了气,她和容翡同天加入集训队,已经在冰场等候多时。
“那不叫眼线,金是我的得力助教。”
主办方安排的机场专线在酒店楼下缓缓停稳,其他教练团队拎着行李陆续上车。
“教练,请注意时间,”Eva打开后排车窗,“我们的航班在三小时后,可等不了下一趟巴士。”
时间催人。
“再见,祝你们好运。”
“冬奥赛场见。”
目送教练上车,叶绍瑶向后排的朋友们挥别。
Eva纠正:“不,是下周的网课见。”
等落地加国,她和Rowan也得转机回M国一趟,进入冬奥会的前奏。
散似满天星。
二月立春的时候,万国来华,他们会再次相聚。
……
冯蒹葭的小电车到得很及时。
协会领导在半小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