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, 自从他们的马甲双双脱下后,他就很喜欢用“自从”这两个字。
他一般用这个词来作开始, 再用一声叹息结束, 来总结猫这段时间以来的反常。
他看着自己手腕上的表, 又开始复盘这段时间发生的事。
自从胡星识破他的身份后, 他就变得不是那么有“尊严”了,换句话说,她对他失去了一些距离感,但是变得更加亲密了。
并不是说她会很冒犯他, 变成没素质的猫,而是他自己没法在猫面前那么端着,那么高高在上了。
她变得很爱粘着他,会趁他不注意就会咬他一口,会动不动就会喊他的名字,等他答应时,她又一脸无辜地表示自己没什么问题,只是嘴闲。
老板执着于探究原因,探究她这么做背后的秘密,探究为什么她已经对他这么亲近,也探究为什么她能和别人聊这么久。
滴水穿石,老板的指腹都要把方向盘上的纹路磨滑了,胡星才背着书包姗姗来迟。
快五月了,路边绿化带的灌木绿油油的,被修建得蓬松而整齐,像一块巨大的抹茶味列巴,春天已经包围了北半球,草木先换装。
胡星打开车门,带来一阵清新的水汽。
今天白天下过雨,晚上雨停了,柏油马路被染的漆黑,春天的雨水,多么宝贵。
胡星上车时嘴里还在念诗,“……随风潜入夜,润物细无声。”
老板在心里冷笑,好一个书生意气,挥斥方遒。
多么青春的场面啊,刚刚应该也在和男同学吟诗作对吧。
老板:“你同学在盯你背课文?”
胡星虽然感觉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奇怪,但还是兴冲冲地说:“没啊,我们刚刚在说狮子座,可惜下过雨,晚上看不太清了。”
老板的大脑已经被一种绿色的雾气所蒙蔽,这并不是春意,而是“green wih envy”,赤裸裸的嫉妒。
“他是狮子座的?”
胡星把书包打开,草稿纸上潦草地画着狮子座的形状,“我说的是天上的星座,不是人的星座。”
她戳了戳老板的肩膀,把下巴搭在老板肩膀上,机灵地说:“他是什么星座我不知道,但我知道老板你是白羊座的。”
老板肩膀上沉甸甸的,这不是某种抽象的责任,而是个不太老实的小猫。
“坐好,被拍到以后就得杜宾来送你上下学了。”
这种程度的斥责已经无法损害猫的心态,她笑嘻嘻地说:“我们晚自习在讨论星星——天上的星星。”
“前两天有流星雨,可惜一直在下雨,我都没看到,晚上就说到天上的星星了。”
老板冷静地说:“你看不到流星是因为你要上学,和天气关系不大。”他提过可以带她去观星条件好些的城市,但是求学心切的猫咪拒绝了。
胡星又伸出爪子,挠了挠老板的脖子,完全不搭理他的话题,“你看到我画的狮子座,是不是很符合?”
老板回想了刚刚她递过来的那张纸,“是的。”仔细辨别,确实挺像狮子的,但是不像狮子座。
胡星又问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叫星星吗?”
这个话题和别人无关,老板稍微坐直了些,“为什么?”
猫的手没离开老板的脖子,一边解释,一边抓老板。
“当初王主任招我入学要登记的时候,本猫无名无姓,王主任问我要不要跟他姓,我想了下,还是想姓‘虎’,但是王主任觉得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