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沈青想回以一句“我还需要人保护?”这话,可是人家如此周到妥帖,她也无话可说,低头“嗯”了一声。
用过午膳,谢珩几乎没有耽搁便又去了衙署,半柱香不到的午膳,像是偷来的时光。
趁谢珩去上值,沈青暗中唤了自己人到府上,府上的暗卫也视若无睹。
这时候,她也才知道,因为谢初原临死前的几句话,萧瑞被上上下下查了个遍,各种证据证明他与此案无关,彻底将他摘干净了。
萧瑞背后有晋王护着,倒还算好。
不过京郊的那间义庄也被查了,不过晋王反应更快,将地室里那张无名牌位换成了先帝淑妃也就是晋王生母的牌位。
当年正麟事变,淑妃虽然无罪,终究因成王之死,亦忧惧而亡,当时世家正在血洗成王的一众党羽,人人自危的情况下,无人敢操办淑妃的身后事,只草草葬了。
如今时过境迁,晋王只是暗自供奉一下生母牌位,倒也无伤大雅。
这天晚上,谢珩回得很晚,直到快二更天,沈青都已经在软榻上进入几回梦乡了,才迷迷糊糊听见谢珩推门进来,又在案前点了一盏微弱青灯的声音。
朝中局势肯定不如他白天说得那样风轻云淡,谢珩所谓查案,其实就是掩盖她的罪行,趁机对谢王二家彻底拆分打压。
谢初原一死,只靠谢道清一个人实在难以为继。
前面与谢王二家对峙几月,以及取谢初原性命,能做的她都做了,前面基础打下,后面的烂摊子就交给谢珩吧。
谢珩以为她没有醒,轻手轻脚去了浴房,好一会儿,沈青听见他翻上床榻的声音。
当然,谢珩也听见了软榻上的窸窣声。
“还没睡?”
“……嗯。”
“在想什么?”
没想到谢珩一下就猜中她心中有事,既然他问,那她也不吐不快了。
朝堂的事情,她基本都掌控了,现在她有了另一个疑惑。
“谢珩,”她顿了一下:“为什么吟星和闲月都不见了?”
自从下午他让吟星先退下去,结果吟星出了房门,整整大半天,直到夜里就寝,她再没见过吟星,连带着,闲月也跟着消失了。
本来谢珩听她还未睡,以为她唤自己至少是要关心一下如何这样深夜回府,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问吟星闲月,一颗心瞬间就沉了下去。
真是能耐,才来府上一天就对他的两个美貌丫鬟如此上心。
他尽量按捺住一点失控的燥意:“因为不需要她们在这里伺候。”
末了,他还加重语气补充了一句:“以后也不需要。”
虽然他的语气难听,沈青还是有点被他这个决定震惊到,下意识撑起身子:“她们以后就不在你院子里了吗?那……那你这两套头面怎么办?”
昏暗中,谢珩眉头蹙得很深:“什么头面?”
“就是……”
沈青没有再继续问下去,谢珩也没有马上回应她。
“这不是送给她们的。”
好一会儿,谢珩听到自己的声音从胸腔中缓缓荡出,整个人一颗心从沉入谷底又雀跃而出,再平静的声音,在黑夜里也夹杂出一丝颤音。
原来她以为这两件首饰是送给闲月和吟星的?
那……是不是她对闲月和吟星的关注,其实是因为他?
所以之前是他想岔了吗?
果然,沈青的声音脱口而出:“所以她们不是你的房中人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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