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张磊的父母一夜白头, 她妈妈精神几乎崩溃,天天守在学校门口等儿子放学, 见到一个拿篮球、穿球衣的学生就问:你看到我家张磊了吗?他怎么还不回家?”
“你觉得,这就算扯平了?”
“张磊是早产儿,在保温箱里长大,小时候总是病病怏怏的。为了让他身体好起来, 他爸爸天天带着他运动,手把手教他打篮球,好不容易长成高大阳光的模样,前途一片大好,却被你骗走杀害。”
“你觉得,这就算扯平了?”
姜凌的话,宛如一柄利剑,无情地刺穿了胡水芬那不愿意承认的卑劣灵魂。
她那用可怜包装的怯懦、用母爱包装的残忍,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之下。
胡水芬停止了哭泣。
她的身体滚烫、脸颊通红。
羞愧,让她无地自容。
“我……”
“我有罪。”
“你们枪毙我吧。”
胡水芬的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:让我去死吧。
姜凌却丝毫没有留情,句句似刀。
“如果被楚金根家暴、被凌辱的第一天,你坚定反抗,你会和楚金根的前妻一样,远离人渣,重新开始新生活。”
“如果在发现楚金根偷窥苏心婉洗澡后,你坚决与他划清界限,根本就不必战战兢兢为求生存,献上苏心言的清白。”
“如果知道楚金根觊觎苏心言后,你能报警,让警察保护你的家人,苏心言不会被虐待,不会笼罩上沉重的心理阴影。”
“退一万步,在楚金根以苏心言前途为要挟,逼你加害张磊的时候,在那个孩子被杀的前几分钟,哪怕你还有一丝良知,报警处理,张磊就不会死!”
姜凌的声音陡然加大,如雷霆闪电,劈上胡水芬头顶,将她的固有认知全部摧毁。
“什么扯平?”
“你永远也扯不平!”
“苏心婉畏惧爱情、害怕婚姻,听到大一点的响动便会发抖;苏心言胆小怯懦、将自己内心完全封闭,大学三年没有一个知心朋友;闻默至今还在ICU,生命垂危;张磊早早丢了性命……”
“这一切,用什么来平?!”
胡水芬缓缓抬起头,哆嗦着开口为自己辩解。她的声音弱得仿佛被风吹散的蛛丝,在空中摇摆,随时便会完全断裂。
“我没有办法,我没有房子、没有工作、没有钱,我不结婚,养不活婉婉和言言 啊。我一个女人,带着两个拖油瓶,除了楚金根,谁会愿意要我?”
姜凌深深吸了一口气,缓缓将身体靠在椅背,声音平静而清晰:“我给你讲个故事吧。”
“有一个女人,生于农村,家里重男轻女,打算把她卖了,价钱都谈好,她跑了。”
“十六岁的姑娘来到县里打工,先是在餐饮洗盘子,后来当保姆带孩子,十八岁遇到一个眼睛会笑的男人,她便嫁了。”
“二十岁她就当了妈妈,生了个男孩,她以为从此生活就稳了,没想到丈夫在外面有了别人,还带回家来鬼混。她没有选择隐忍,开始哭闹,和丈夫拼命,终于离了婚。”
“因为没有住房没有钱,儿子判给了前夫。她开始拼命赚钱,想早一天把儿子接过来。她开始一天打三份工。只要是能挣钱的,只要不犯法犯罪,她都愿意干。”
“她肯吃苦,又豁得出脸面,很快就成了一家商场电器推销的王牌。她当上了小组长,工资增加了,她开始专心做电器销售。从普通员工到商场经理,再到独立的品牌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