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凌不由得开始自我怀疑:难道,我错了?
一切都是她的推理,并没有证据支持。
受害人也许不是警察,更不是什么卧底缉毒警察。
或许她只是一个普通路人, 之所以喊出那半句我是警察,只不过是病急乱投医, 想用警察身份吓一吓歹徒。
或许她只是一名外地探亲的普通警察, 无意间路过那个小巷,撞见了那两名歹徒。
甚至, 她从脑海里搜索出来的罪犯档案,也不一定就是小巷杀人案的凶手。
毕竟, 档案里并没有明确记载樊虎、孟江豪1994年6月24日杀过人。
这么一想,姜凌双手开始微微颤抖。
抬眼看着墙上挂着的嫌疑人画像,自我怀疑像冰冷的潮水一般慢慢涌上心头,将她整个人淹没。
呼吸, 开始变得急促。
冷汗,从额角渗出。
如果,真是她判断失误,那整个侦查方向都错了!
那将浪费多少人力、物力与财力?
而此案,也将成为悬案,甚至是冤假错案!
“姜凌?”一道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姜凌猛地从惶恐感中抽离出来。
郑瑜细心地察觉到了姜凌的不对劲,伸出手轻轻盖在她手背后,眼中满是关切:“你怎么了?是不是低血糖?”
姜凌脸色有些苍白,额角有汗珠往外冒,双手微微发颤,很符合低血糖的症状表现。刑警办案经常加班加点,忘记吃饭是常态,郑瑜对低血糖并不陌生。
姜凌回过神来,摇了摇头:“我没事。我只是……”
此刻,或许是害怕自己再次陷入自我怀疑的惶恐,又或许因为郑瑜那关切的眼神,姜凌开口说出了内心的脆弱:“我担心,我的判断是错的。”
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,姜凌现在给出的所有结论,包括受害人可能是卧底缉毒警、两名凶手的长相,都是基于推论与先知。
害怕出错,是强烈的责任心驱使。
郑瑜眨了眨眼:“大胆假设,小心求证嘛。”
姜凌看着她:“可是,你不觉得我的假设太过大胆吗?如果错了呢?那我们前面所有人的努力不是都白费了?”
第一次见到英明神武的小姜老师这么没自信,郑瑜不由得有些心疼。
算算年纪,姜凌今年还只有21岁,在刑侦队伍里年轻得很。她专业能力突出,连破数案,原以为她会骄傲自满,没想到今天会这么怀疑自己!
郑瑜看到了姜凌的另一面,内心亲切感倍增,亲密地搂过她肩膀,努力劝慰着她。
“大不了重新来过,怕什么!”
“益州籍总是对的吧?一高一矮、一胖一瘦组合总是对的吧?那名受害人挣扎时喊出我是警察这几个字总是有的吧?从现有证据出发进行推理,没问题的!”
“就算错了,也没有人会怪你,你更不用责怪自己。错了,至少知道那个方向不对,我们换条路再走,一定能破案!”
郑瑜的话,有如一股暖流注入姜凌身体。
姜凌的双手终于不再颤抖。
郑瑜侧过脸看着姜凌:“姜凌,你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。没有谁敢说自己永远不犯错,就算是咱们钟局、秦队,还不是一样有过破不了的案子?他们走过的弯路可多了。”
她忽然压低了声音:“有时间,我跟你说说我们雷队的糗事……”
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推开,雷骁脸色凝重中带着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