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了那点钱还阴魂不散地到处找我。”

女人停顿了一下,似乎是拿了袋子将文件都装好,“后来,我问他诊断结果怎么样,他就把报告放我腿上,叫我给他收起来,我当时看到确诊报告真的吓死了,跟穷鬼在一起都不能和精神病在一起呀。

他倒是挺开心的,笑得特瘆人,跟我说是为了不时之需。

能有什么不时之需嘛。”

鹿呦眼睫轻轻颤动了一下。

手机里响起了敲门声。

女人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度,语气紧张地问:“谁啊?!”

鹿呦想到她说鹿怀安阴魂不散,安抚说:“是不是快递员到了。”

听动静,女人应是快步走到了门口通过猫眼或是监控看来人是谁。

“你好,顺丰上门取件。”

女人松了口气:“还真是。”

听到手机里女人成功寄走快递,关门落了锁,鹿呦才提出结束通话,挂断前,她问了对方姓名。

“zhangwenyin。”

鹿呦一怔:“怎么写?”

“弓长张,玟是王字旁加文化的文,因为的音,张玟因。”

这是迄今为止鹿怀安谈的所有女友里,唯一一个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与章文茵沾不上边的。

没想到,名字读音一模一样。

难以描述的感觉骤然上涌,压在舌根上,鹿呦咽了两下喉咙,才将想要作呕的冲动压了下去。

挂断电话,鹿呦给手机号修改备注,只单独添加了一个姓。

手机电量告急。

还剩2%时,忽地震动了一下。

张玟因发来了一串快递单号。

鹿呦盯看着关机陷入黑暗的手机屏幕,回想张玟因在手机里喋喋不休分享给她的那些内容。

直到听见下楼的脚步声。

抬起头,顺着声看过去。

月蕴溪披散着一头蓬松的长卷发,拢了件浅蓝近白的浴袍,娉婷袅娜地下了楼,一步一步走近了,坐到沙发扶手上,“怎么坐到这儿来了?”

她身上是沐浴以后的橘香,发丝里有被电吹风热烘过的味道。

像橘子皮被晒在日光下,清新,又温暖。

鹿呦往后靠向椅背,“我刚给鹿怀安之前那个小女友打了个电话。”

月蕴溪抬起的手搭上她的肩,指节捏起一绺垂在她胸前的发,“聊什么了?”

鹿呦身体一歪,懒洋洋地倚靠在月蕴溪怀里。

在她指节有一下没一下缠绕自己胸前长发的节奏里,一字不漏地将刚刚那通电话的内容说给她听。

“你说,一个两个的,都有精神病,我会不会也携带这种基因?”

“别乱想。”月蕴溪轻轻撞一下她脑袋,仿佛要撞散她的胡思乱想般,“阿姨那是后天环境因素导致的,至于……不好说。”

鹿呦明白她话外之音。

真真假假,说不清。

“也许,在露台抽烟的那个晚上,他就已经在计划怎么报复陶叔了。”鹿呦仰着头,盯看着圣诞树上亮光的月亮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已经黑屏的手机。

“以前我总觉得我跟他不像,不像他那么冷情冷心,不像他事事都要机关算尽,更不像他那么卑鄙无耻……现在发现,基因这种东西,真是刻在骨子里的。”

月蕴溪缠绕长发的手骤然一顿。

关于这一点,她比谁都体会得更加深刻。

无法否认,无可辩驳。 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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