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弟子出去巡逻的巡逻,修习的修习,院内就只剩下晏空玄跟照看他的伐竹。

晏空玄松散随意不好好配合,惹得伐竹脸色更臭,最后一步打结时十分用力,俨然掺杂了几分报复心。

晏空玄一手捂着肩头痛的暗嘶口气,剑眉倒竖:“你小子是不是也想要我的命?”

“是,”伐竹依旧没好气,自顾自拿了个果子吃,“怎么不疼死你呢?英雄救美救的怎么不把自己搭进去?”

晏空玄呵的笑了声靠回床头,手里又搓着那枚骰子把玩:“你懂什么。”

“我确实有点不懂了,”伐竹侧躺在他对面床位,一手支起脑袋,在晏空玄面上百思不得其解的来回转悠,“从前你都是以最小的代价换最大的利益,今儿个怎么反过来了?”

他定定凝着晏空玄,仿佛要在他那张俊脸上盯出来两个洞。

蓦地没头没脑惊来一句:“你该不会是想让她对你动心吧?”

晏空玄把玩玉石骰子的手倏然一滞,眼底幽光点点。

那头伐竹话音落下,又觉荒唐无比,自顾自甩手企图挥散这无厘头的想法,复又笑了两声继续啃着果子。

不怪伐竹这么想。

他与晏空玄相处多年,也曾同生共死,对他的来历身世也只是知晓大概轮廓,可见他防备心之深。

从不见他与人推心置腹,热络也只因短暂的利益相交。

毫不夸张的说,伐竹甚至觉得,如果有朝一日他跟晏空玄的利益起了冲突,晏空玄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他。

相处再久也摸不到他的心,像给久居深山老林内野性十足的狼扔了块肉,它并不会因此而见到你摇尾巴。

这样一个人,怎么会“爱”呢?

伐竹自言自语半天,不见晏空玄回应他,又觉奇怪:“你怎么不反驳?”

若换成往常,许是又要呛他,亦或者揶揄两句。

不对劲,今日着实不对劲。

可伐竹也压根不会把晏空玄跟“爱”这个字联系起来。

他刨根问底,晏空玄敛起眸光挑眉笑道:“只是试试她的情绪是否跟玉有感应关联罢了,瞧你这想象力,不去说书简直屈才。”

“我就说嘛……”像是终于得到合理回应,伐竹重新躺了回去,“那结论呢?”

“有关。”晏空玄把玩手中不起眼的玉佩,里面设有的禁制切切实实开始瓦解了。

“有关?!她这圣女究竟什么来头,竟然跟神鸟九凤孕育的灵珠有感应。”

晏空玄却是将玉佩骰子一并收起,再不说话了。

“哎,你别不理人啊?那我换个问题,若是有朝一日你的仇家上门,用我的性命威胁你,你会怎么选?”

晏空玄两眼阖开一条缝看他,唇角似笑非笑:“问我这个?确定不是想给自己心里添堵?”

“你小子就嘴里能有点好听的话吗!”

伐竹气的坐直起身,只觉手里的果子这会儿也索然无味,扔了又着实可惜,恶狠狠的将果肉快速吃尽,抄起果核砸向晏空玄,正巧落在他紧实的腹上,留下点水渍跟果肉残渣。

“脏不脏啊混小子。”晏空玄嫌弃地又扔了回去。

两人嬉闹,突然晏空玄神色一正,冲着伐竹做了个噤声动作。

伐竹也识相,立刻收了形,警惕望着门口方向,提步欲上前。

褐色的门框边有窄窄的红光一闪而过,地面拉长的影子紧跟着快速撤离。

晏空玄眼皮轻跳,随后道:“别去看了,许是我感觉错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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