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顺带清理了一大批和秦氏勾结,吃里扒外的仆从,阖府上下自此无不谨言慎行,彻底怕了这位大姑娘。

虽然外面不再有难听的流言,沈府乌糟的风气亦得到清肃,可府中下人们却丝毫不敢放松,个个都当差当得愈发小心,走路更是恨不得绕开疏云院。

然而这还不算最糟的。

那日天蒙蒙亮,有人瞧见一夜未归的大公子面沉如水地穿过回廊,他大袖带风,袍角翻飞的弧度都带着凛冽肃杀的味道。

随后几日,在书房伺候的下人们皆两股战战,无需伺候的下人也都开始绕着熙光室走了。

直到这两日,府中气氛才缓和了些许。

此刻,沈忆就坐在沈聿斜对面。

这日她照常来给沈夫人请安,沈聿刚好在。

目光不自觉在男人无波无澜的面上几番停驻,沈忆直觉,不太对劲。

虽然他一切如常,跟沈夫人说话的语气也一如既往的淡漠,她却总觉得他眼底透着彻骨的冷,周身仿似生出一道无形的屏障,将沈夫人与他彻底隔开来。

沈忆不认为自己能如此了解这仅见过寥寥数面的兄长,这感觉毫无依据,简直莫名其妙,她肯定是想多了。

再说了,沈聿高不高兴的,跟她又有什么关系?

将这念头从脑海中驱赶出去,沈忆牵起唇,对着沈夫人道:“近来府中事务繁杂,女儿想去护国寺敬香,只当是松快松快,母亲意下如何?”

沈夫人笑道:“好孩子,最近辛苦你了,想去便去罢。可想好日子了?”

自然想好了。沈忆眨眨眼,假装思索片刻:“如今府中人事变动颇多,还有几处事务未派人手,估计要后日才能全都安排好……那便大后日吧,十月十五。”

沈夫人自是没有意见,她转向沈聿,柔声道:“聿哥儿,你可要陪你妹妹同去?”

男人抬了抬眼。

他去?他去做什么?

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和沈忆兄妹情深么?

沈聿看向沈忆,面上没什么表情,道:“我这几日要去几座庄子上巡视,不得空,你自己去罢。”

沈忆本就不想他去,这沈聿心思深沉,万一坏了她好事怎么办?只这心思半点也没写在脸上,她笑着应了好。

十月十五这日,天刚破晓,沈忆便套车走了。

过了约莫一个时辰,沈聿带着几个扈从,骑上马,也出府了。

他那天并非随手捏的借口,他此行确有要事。

沈家偌大家产,他六年不在,已被秦家从里到外蛀了个透底。如今想再好生经营起来,仅靠沈忆在内宅肃清风纪还不行,必得有人在外奔波,他来正合适。

况且,就像沈忆之前说的,如今沈家朝不保夕,指不定哪天皇帝就会翻脸,若想全身而退,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。

沈聿在田庄上看了一上午的账簿,见完庄头见管家,不知不觉间日头西斜,已到了下午。

案牍劳形,他站起身,走到廊下吹风醒神,极目远望时,正看到淡蓝色的天边,金黄的塔顶高高耸峙,八角飞檐翘起,赏心悦目。

那便是护国寺,沈忆就在那里。

说来也巧,他今日来的这庄子和护国寺皆处京城通州境内,相距仅四五十里,骑马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。

站了一会儿,沈聿准备回房。

这时,转角另一边忽的传来说话声,是两个丫鬟正在闲聊。

“呐,看见那塔了吗?那就是护国寺,只有贵人才能去上香呢!”

“跟咱们又有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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