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大荒的时候,小孩子们只要比拼谁的力气大,谁的箭法准,谁最勇敢最讲义气就足够了,谁跟中州人似的,天天还要学写文章呢!这个东西又没什么用!
写文章写得好能当饭吃吗?也不能呀!还不是得靠拳头!
“所以你就去天衍宗找云宗主教你?”
师姐回头看了她一眼,呲牙威胁道:“告诉你,你可不要被她哄走了!你是红山书院的学生,不是她云清池的徒弟!”
“不会的!”谢挚连忙保证,“我当然是书院的学生,永远都是!”
“你最好是!”
谁信她的话呢……白虎在心中撇嘴。
跟谢挚相处的这些时间里她已经看出来了,这孩子非常好哄,也很好骗,谁对她好她就跟谁走。
又认死理,不知道保留,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平安无事长这么大的——一定是被长辈保护得太好了,才会这样。
“到地方了!快下来!”白虎止住步伐,抖了抖身躯示意谢挚下来。
“好的好的,谢谢师姐!”
谢挚迫不及待地爬了下来——天知道她在师姐的背上有多煎熬,晃得她头晕眼花,都快吐了。
眼前赫然是一座极为高大雄伟的石门,左右各有一座含着玉珠的石狮子正在威严守卫,但立在石门口努力踮脚往进看,却只有一片浓郁的茫茫白雾,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。
“怎么没人呢……”
是不是走错了呀?但看了眼身旁昂首挺胸的白虎师姐,谢挚又不敢把这句话问出来,只好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。
刚走到石门底下,方才还看起来好似死物一动不动的石狮子便嘶吼着垂下头,自碧玺眼珠里放射出耀眼光芒,声音如滚滚雷霆般在谢挚耳旁炸响:
“哪里来的生人小孩!报上名号,或者取出你的令牌来!”
“昆仑卿谢挚,没听说过么!”
谢挚还没答话,白虎师姐便已经开始生气,她上前疾迈几步护住谢挚,自喉咙里发出威慑力极强的低吼,“你们宗主亲自请的人,倒还被拦在门外面不能进去,这就是你们天衍宗的待客之道?”
石狮子们对视了一眼,“昆仑卿?还真没听说过。歧都遍地是贵人,我们总不能把所有有封号的人都记住!”
“总之——令牌拿来,否则免谈!”狮子们一昂头,口气很硬。
“走!这两只势利眼的狮子!我们今天还就不进去了!”
师姐勃然大怒,叼着谢挚的衣领转头就要走,又被着急的人族少女挣脱下来,“哎——师姐,你放我下来呀!别生气别生气!”
“我记得,云宗主在宫宴将散之时,是给过我一块什么玉牌来着……”
谢挚低头在怀里东翻西找,终于找到了那块莹润剔透的白玉玉牌,踮脚举起来给石狮子们看,“你们看看,是不是这个?”
“哦?你还真有玉牌啊?”
莽头莽脑的石狮子低头一看,那白玉牌上面正刻着一个端正清楚的“云”字,还留有一道它们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和神识,令护门狮子当即就敬畏地缩起了脑袋,还有一只连尾巴都在打颤。
“我拿的东西对不对?”谢挚问它们。
“再对不过了……这是云宗主的贴身令牌,见之有如宗主亲临!”
石狮子对谢挚态度大改,就差跟她摇头摆尾鞠躬作揖以示尊敬了。
它们长啸一声,震开了身后的浓重雾气,露出了天衍宗的真正面貌,“贵客——快请进,快请进!”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