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快进来吧!”

鹈鹕师叔碍于张着嘴巴不能说话,因此是以腹语催促,“要飞的路还多得很!”

谢挚从未钻进一只鸟的嘴巴里,尤其这鸟还是白芍的师叔,一时还有些犹豫,尚在外面踌躇不前,白芍已经熟门熟路地跃了进去。

女人在椅子上坐好,回头一看,谢挚还在外面,惊奇道:“谢姑娘不进来吗?”

“……”

谢挚知道这下躲不过去了,不得不提着衣服也跟进去:“我来了……”

刚一坐定,鹈鹕师叔的嘴巴便也缓缓合拢,其内陷入一片黑暗,继而又亮起一团柔光——一颗夜明珠正在白芍手中发着洁白的光芒。

脚下地砖整齐,倒也十分平坦,谢挚朝四下里望去,还可见白墙俨然,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鸟口之象。

进来一看,方发现,鹈鹕师叔口中竟然有一整座布置清雅的小房间。

古有袖里乾坤之术,鹈鹕师叔在口中设了一间静室,谢挚估计,其原理大致也与袖里乾坤类似,可以叫做“口中乾坤”。

谢挚悄悄想:

怪不得,寿山派要派这位鹈鹕师叔前来接引,若是踏飞剑或者乘灵禽,还不一定能有这么舒服呢……

白芍将夜明珠在桌边安置好,鹈鹕师叔的嘴巴也彻底闭拢,一丝缝隙也无,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亮与声响,分外静谧。

“坐稳了!我要起飞了!”

传来鹈鹕师叔闷闷的一句腹语,紧接着便是模糊的翅膀拍打声,谢挚有一瞬的滞空感,之后又归于正常。

鹈鹕师叔飞到了空中。

飞起来之后,谢挚才忽然想起来一件事:“哎,那只白乌龟还在水里呢!它没跟着进来……”

“谢姑娘不必担忧。

那只白龟并非凡物,实则是我梦寿山派的老祖,它修为精深,更掌有神兽玄武的龟息之法,在平日可以压低境界,以此延长寿命——听说,中州的九轮圣人孟颜深,便也是借助龟息法益寿延年的。”

“要不然,一只普通的白龟,怎么能随意游入赤森林的黑水之中呢?”

白芍解释道:“老祖不放心我独自历练,特地跟在我身旁随行保护。”

……什么?原来那只白龟竟然是寿山派的老祖……!

怎么还有人拿宗内老祖当船坐啊!

片刻之中,谢挚接连受到两次惊吓。

她这次长进了许多,震惊之余还有空腹诽:

好,一只雪白的大乌龟是门内老祖,大鹈鹕是接引师叔,白芍的师父该是什么,一朵爱喝酒的大牡丹?

“我小时候是一孤女,被放在盆内随河漂游,正是老祖外出时救下了我,并带回寿山派允我入门修行。

老祖于我,实有再造之恩,是以我跟着老祖姓白;又因当时芍药花开,师父便为我起了单名一个芍字。”

“白芍之名,正是由此而来。”

一面讲述过往,白芍一面提起茶壶,在釉色莹润的瓷杯中为谢挚倒好一杯茶,含笑递过来,眼神期待:

“这是寿山上新采的春茶,谢姑娘尝尝可喜欢?”

早就听说东夷人惯喝茶,连走卒贩夫也每日爱饮几杯,谢挚见白芍挽袖分杯之间动作熟练,堪称行云流水,便知她也应是自幼喝茶之人,怕自己不慎露出破绽,犹豫一下,方接过茶杯,浅抿一口。

入口微涩,几息之后却又满口回甘,两腋习习风生,连浑身肌骨都清灵了一截。

她少年时不解事,只爱喝甜丝丝的果酒,牧首大人倒是很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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