凝露足够聪明,也有胆量,否则也无法在这绝境之中寻到生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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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景楼。
谢元墨已经等了半日,却是到了午后纪萝的人才来。
这半日间,谢元墨虽一直神色自若地批着折子,可周南星却分明瞧见谢元墨的目光时不时落在窗外,显然心底并不安定。
昨日夜里他安排的人已经将最后一个匪徒捉住,他想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纪萝。
午后,周南星进来向谢元墨传话时,不等他开口说什么,谢元墨便先搁下了笔墨,“她来了?”
周南星迟疑片刻,还是摇了摇头道:“只是纪姑娘身边的一个婢子,说是将这两封信转交给您。”
“哦。”谢元墨应了一声,但眼底光亮显然黯淡下去,他接过周南星呈上的两封信,又问道:“可有说什么?”
周南星道:“说是让您先留着这两封信,倘若有一日纪姑娘出了事,便……”
他说到此处,语气一顿,而后才继续道:“倘若有一日纪姑娘出了事,便麻烦您将这封信呈交上去。”
谢元墨意识到什么,他几乎不曾迟疑将手中的信拆开,等他看完里间的内容之后神色竟还算平静,“赵承嘉与朕那个皇叔间确实有些牵扯,这两封信也算是实证了。”
“这是……”周南星心中一惊,“这是永宁侯与景王来往的信件?”
谢元墨微微点头,“当初景王势大,赵承嘉骨子里也是趋炎附势之辈,存了这种心思也是正常,只是也并未来得及当真为景王做些什么,这种事,朕可以追究,也可以不与他计较。”
周南星看向谢元墨,见他眸色如墨,不自觉为赵承嘉暗自捏了一把汗。
看来这事最终不会这般容易了结了。
***
李氏从观荷院出来之后便直接往华庆院方向去。
她满心恨意,可神色竟还算冷静,并不曾失了态。
只是一旁秋雯见她这副模样心底反而越发不安,“夫人为何不去见一见小姐,听一听小姐如何说?”
方才那些话都是凝露所言,或许再见了王玉盈这事还能有转机也未可知。
可李氏只是冷笑一声,“见她,难道还指望她会承认不曾?”
秋雯说不出话来,又听李氏接着道:“她的性子我最是了解不过,阿绍撞见了她与男子私通,她怕阿绍将这事透露出去坏了她的好事,便联合起奸/夫害了我的阿绍,你觉得她不会如此做?”
“这就是她会做的事!”
倘若没有凝露的证词,李氏心底还会存有一些疑虑,可偏偏凝露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个清楚,加之她亲眼见到的王绍尸身,以及王绍院子里那些人的证词。
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王玉盈便是害死王绍的真凶。
说到此处,李氏眼底除却恨意之外又多了几分坚定,“阿绍是我的一切,没了阿绍,一切都没了意义,王家也彻底没了指望,我如今只想……只想让王玉盈付出代价。”
到了此事,李氏早已不将王玉盈当作自己女儿来看待。
或者说她更早的时候就已经不将王玉盈当作女儿,只将其当作能扶持王绍入官场的工具。
区区一个工具,竟害死了她最为在意的儿子,她如何能善罢甘休?
秋雯不敢再为王玉盈说话,只是却还是忍不住道:“那夫人打算如何做?”
“如何做?”李氏冷冷瞥她一眼,“我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恶妇,但这样做只会脏了我的手,反而也是给了她一个痛快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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