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过来,看她发呆,“不去梳洗?”
虞绾音回神,心不在焉地应道,“去。”
她走进沐浴间,心思还在外面。
同屋而眠也就罢了。
一床被子……
虞绾音轻轻咬了下指节,忐忑不安地在屋子里踱步片刻。
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先梳洗完再出了门。
为了避免他看出异常。
虞绾音故作平静地走到旁边,拿了一本书。
听到他进沐浴间的声音,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虞绾音始终没有靠近床榻。
只是坐在旁边翻看书卷,实际上直到戎肆出来,手里的书卷还没有翻过两页。
他收拾好,便问,“不困?”
“睡了一整日,这会儿不太困。”
戎肆并不怀疑,“明日想不想随我去看看?”
虞绾音听到正经事,回头看他,“想。”
正巧看到戎肆又抱了一床被褥,铺到了床榻对面的罗汉榻上。
虞绾音顿了一下。
戎肆铺好另一个床铺,“那明早卯时就得起来。”
虞绾音愣愣地看着他此番举动。
分辨着个中含义。
戎肆坐下一回头就对上虞绾音几分小探究的神情。
在他看过来的瞬间,又暗暗回避。
戎肆打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起身走上前,摸了摸她的耳珠,“想跟我一起睡?”
虞绾音偏开头,迅速寻了个借口,“还没养好。”
很拙劣的借口。
但管用。
戎肆无声轻笑,“那就别老盯着我看。”
戎肆折返回自己的小榻上,本来就没打算跟她同床。
眼下同床对于他来说不见得是什么好事。
事实上与酷刑无异。
虞绾音如此也放下了她遮遮掩掩的书本。
悄无声息地挪回床榻休息。
灯盏熄灭之后,四下只有此起彼伏的虫鸣。
和清浅均匀的呼吸声。
这一夜相安无事。
次日清晨,天色大亮郡守府邸便都纷纷起床收拾。
郡守与他们用过早膳之后,就带他们去了陇安边防城墙。
马车行进过城区。
虞绾音也是如此才看到了城中境况。
街巷上有些逃难的人家,但其实都算少数,更多的是难民逃到陇安之后,沿街乞讨的身影。
虞绾音看不了太多这些东西,便放下了帘子。
空气中有些无处藏匿的紧绷。
郡守与他们讲述的除了当下陇安的境况之外,就是已经被吞并的晏州。
“代州占领晏州之后,就是征兵劫财,强抢民女,亲眷不从者杀。”
“晏州有许多百姓跑到了陇安,我们开城门收了两日就不行了,”郡守说着就叹了口气,“这小小的陇安城收不下那么多人。”
他们关闭城门之后,也是见了那些野蛮行当。
不开城门不忍心,开了城门自身难保。
他们走上城墙,也看到了一些围聚在外面的难民。
那些难民始终盯着城门口,好似在等一个开门的机会,好让他们进去。
有些人等不了,就直接启程,朝着下一座城池逃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