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,带着森然的凉意。

“昨天夜里,你是不是又背着我偷偷跑出去玩了?”

谢扶舟刚回到天山,还未来得及打开护山剑阵。只听一声风啸,谢扶舟敏锐偏过头去。窦关山的本命剑削去谢扶舟鬓旁的一缕头发,又回到窦关山手中。

西域剑修手持长剑,笔直指向谢扶舟。

“理由?”面容苍白的谢扶舟掀起眼皮,神情厌倦。

“难道不是应该你先给我们一个理由?今日你为什么要逃婚?”窦关山步步行来,“你当真觉得那个疯女人是施颂真?她已经死了!你要拿你和蓬莱岛的亲事怎么办?”

“不会有亲事了,”懒得解释的谢扶舟简短回答,“没有人要成亲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婚契已经被斩断了,所以这桩亲事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。”谢扶舟打开十三剑阵,孤身没入剑气的汪洋。

“没有什么疯女人,她就是施颂真。”

第 32 章 故人(五)

二十三年前,北境,天山。

这是黎明即将到来前的黑夜,没有一丝光。施颂真和谢扶舟并排坐在天山山巅,等待着将要到来的日出。一人一狐坐在雪地里,如同两个雪人,头发都变作了白色。

等到有些犯困的谢扶舟打个激灵,浑身的积雪“扑簌簌”掉落在地。

那样子实在很像狗掉进河里后耸毛抖水,施颂真不由得笑一声。

原本还在犯困的谢扶舟瞬间清醒过来:“你笑什么?”

自从谢扶舟千里迢迢地将施颂真从三山镇带回北境后,二人关系得到了微妙的缓和。施颂真答应原谅谢扶舟之前的不告而别,但是她有条件。

她要谢扶舟陪她在雪地里等一次日出。

前世记忆重现眼前,施颂真忽然意识到,沈夷安可能根本不是什么沈雁归的亲人,恰恰正是沈雁归本人!

施颂真厌恶谎言,自己也不会说谎,行不更名坐不改姓。因此她根本没有想到,沈雁归会有使用假名的可能。她从前在夷安剑宗的时候,模糊知道沈雁归曾心有所属,最终爱而不得。然而施颂真并不清楚,那个舍沈雁归而去的男人,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。

但她现在知道了。蒸腾的水气在室内弥漫,温热的水流抚平少女的每一寸劳碌。打湿的额发黏在鬓角,施颂真半张脸埋在水下,颊上薄薄一层蒸出的嫣红。

之前她拒绝金合欢杀了孟逢春的提议,穆元青就此沉寂,再不肯出声和施颂真说一句话。以致施颂真虽然知道眼下一切并非真实,但对于如何出去这一点,依旧毫无头绪。

想要破解诅咒,必须要爱上一个根本不了解的陌生人吗?屋外那只天山白狐,当真是她未来爱人的幻象吗?施颂真想,如果她能够控制自己的心就好了。如果爱和恨都可以假装,她今夜就能带着逢春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
可如果穆元青说谎了怎么办?如果爱上这只狐狸也无法离开怎么办?如果孟逢春也背叛了她怎么办?施颂真希望孟逢春是真的死而复生了,可又本能地对有所隐瞒的兄长感到畏惧。

她厌恶这种一团迷雾的感觉,连逢春都不能完全相信。

思绪杂乱如麻,怎么也理不清。施颂真深吸一口气,整个人沉进热水里。水下细密的纹路荡漾开来,摇碎水上盈盈烛光。

睡意上涌,施颂真合上眼,烛光透过眼皮照进她的梦里,是温暖的橙黄。

“你一定要杀死祝宣吗?”施颂真忽然问。饮露宫多的是琼楼玉宇。

施颂真另挑了间明亮雅致的暖阁做寝室,点缀神仙锦和灵虚纱,给自己重新做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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