臣女的表姐,也曾为往事所累,臣女愚钝,想不通陈大人为何会对这桩婚事欣然接受。”

“玉成是朕的独女。”皇帝笑了声,“他一不自知的莽夫,在王聿手下听命多年,难道不想反客为主,朕着意拉拢,授他权柄,还嫁出唯一的女儿,其间好处需要犹豫吗?”

姜妤沉默片刻,语气温驯,“臣女明白了。”

“你下去吧,”皇帝道,“今晚宫中家宴,按时过来。”

*

姜妤被安排在从前玉成所住的清辉阁,午后时分,被女使们伺候着穿衣打扮,准备赴宴。

女使出门换水的功夫,芳枝上前给她整理宫装。

“和王中书混到一处去的能是什么好人,”芳枝擒着泪叹气,“姑娘怎就这样命苦。”

“没事的,”姜妤安慰她,“顶着公主名头,他不会对我怎么样。”

她在想另一桩事,有些心不在焉——皇帝刺探陈兆,要什么样的细作找不来,为何非要大费周章找上她?她与旁人,究竟有何不同?

思忖间,女使们已然回来,姜妤净了手,起身出门,前往开办宫宴的延福宫。

宴席尚未开始,来往忙碌的宫侍中间,姜妤看到了一位故人。

陆知行接过内监递来的宫宴名单,面露诧异,“太子领王中书外出巡盐,不在席中,可今日是皇家家宴,为何陈司马也在?”

内监应道,“小人不知,是官家亲自叮嘱的。”

陆知行便不再说什么,安排了他的位置,余光捕捉到门口的身影,转过头来,认出姜妤,不由得怔住。

姜妤见他发现了自己,微微福身,“少卿安好。”

陆知行怔忡回神,忙向她回礼,“见过公主。”

他欲言又止,碍于周围宫人,只问,“不知公主是何时回来的?”

“今天早上,”姜妤对他心怀愧疚,“少卿在代郡受伤,不知可大好了。”

陆知行道,“下官无妨,公主不必忧心。”

姜妤勉强一笑,“那便好,少卿劳心劳力,都不曾有机会谢你。”

陆知行温声推辞,“这都是下官分内之事,公主…何需挂怀。”

人在面对纯粹的善意时,总会不自觉地暴露脆弱,姜妤感觉到自己话音都有些发抖,强行压了下去,“既然我来早了,先出去走走,不打扰了。”

她转身而出,陆知行神游片刻,三两句将余下事情安排好,也寻了个借口离开,在宫室后的回廊转角找到她,“公主。”

姜妤正望着廊上宫灯出神,身旁只有芳枝在侧,闻言转身,打量了眼四周,“少卿不是在忙?”

陆知行上前,“公主别紧张,这时候宫人都在躲懒,不会过来的。”

姜妤点点头,“您还有事?”

“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,”陆知行道,“那日我在扶风见到辒辌车,便猜测那是靖王准备的,他想把你…”

把你变成禁脔。

陆知行羞于启齿,没说下去,只问,“你还好吗?”

姜妤哂然,“好不好,不由我自己做主。”

陆知行心里没来由地难过,却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。

暮色寂寂,相对无言,身侧芳枝突然仓皇跪下,“王爷。”

两人一齐回头,看到裴疏则站在廊下。

他穿着亲王常服,墨底金线蟒袍极具威压,眼底凉透,冰冷视线落在姜妤身上。

姜妤注意到他唇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,但本能的抗拒让她只与他对视了一瞬,最终还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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