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,“这个戏法铜盘是最紧要的东西,其次是手法够快,才能瞒过看客的眼睛。”

他边说边演示给裴疏则看,果然在他手中,鱼儿就像凭空从盘内被钓出一般,几乎瞧不出破绽。

裴疏则靠在太师椅内,宽袖随意垂落,显然对这戏法本身兴致寥寥,却道,“变得不错,教一教本王吧。”

幻师讶然,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,“殿下是想学这个戏法?”

裴疏则命褚未拿赏银进来,白灿灿一排银锭放在横案上,“够吗。”

幻师又惊又喜,连连谢恩,恭维道,“小民马上教。”

他倒掉盘中清水,将其完全擦干,又取出只小盒子打开,只见里头盛着凝脂状的东西,挖出一勺,细细涂抹在铜盘底部,让油脂渗透进那肉眼几乎看不清的缝隙里。

方才还漫不经心的裴疏则被吸引,“这是什么?”

“回殿下,这是脂*膏,因铜盘有些重量,缝隙深小,表演前都要涂上些,免得变戏法时卡住。”

他涂好后,躬身上前交给裴疏则,“劳王爷贵手,小民告诉您机关在哪。”

裴疏则却一指脂膏,“拿过来我看看。”

幻师赶忙照做,送到裴疏则手中。

乳白色的脂膏细腻润滑,和昨日姜妤指尖上的气味不大一样,但都夹杂着蜂蜜香气,裴疏则问,“这里头都有什么?”

“桐油和蜂蜡,”幻师道,“因桐油气味重,熬制时会加进一些草药调合,小民放了柏叶和松针。”

“不同的幻人,用的脂膏也不一样?”

“是,这都是自己熬的,若舍得本钱,还可以放丁香,当归,杏仁油,会更好闻些,客人闻见也只会以为是我们幻人喜香。”

裴疏则拎起铜盘,手指不可避免地触到盘底,眸底沉郁变得浅淡,连带着房内的威压冷肃之感也随之一解,“知道了。”

他将脂膏和铜盘递还,唇边似有笑影一闪而过,“把东西收了吧,会有专人送你回乡。”

幻师愣住,顿时丈二摸不着头脑,“您、您不学了?”

裴疏则颔首,随手一点横案上的银两,“这还是你的。”

他起身离开,留下满脸疑惑的幻师,去见另一人。

不多时,褚未便命人套好马车,将两名幻师都送走了。

裴疏则在二人处得到了一致的答案,回书房洗去手上残余油脂,盥盆中撩起的水声都透着轻快。

心腹暗卫带来了京城的消息,说他开赦新党的风声传进朝中,高官权臣异动不止,生怕裴疏则要给先太子平反,他们会因此受累,若真将此事敲定,届时必然要沸反盈天。

裴疏则甩干手上水珠,取巾帕擦干。

他们当然不乐意,若先太子和新党皆无罪,那有罪的是谁?难不成让肃方台上的铡刀反过来斩向自己吗?

裴疏则听完心腹的禀报,只问,“太上皇情形如何?”

“太医都是我们的人,还为他吊着命,可他着实病重,只怕太医使劲浑身解数,也保不到过秋了。”

“让太医尽力,值守也得看紧,日夜不可松懈,”说到这里,裴疏则冷笑一声,“太皇太后可正盼着他赶快死呢。”

暗卫应是,退了下去。

褚未忧心忡忡道,“眼下正是不安稳的时候,平反之事牵扯到太多朝官的利益,殿下总得想个办法安抚他们,不然又是一场腥风血雨。”

裴疏则冷嘲,“都怕构陷东宫的罪名会落到自己头上,当初瓜分新党职权之时,这些人倒比见了尸体的鬣狗还欢,连本王也险些被他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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