伸手扶住巷墙。

褚未吓了一跳,“您怎么了?”

裴疏则站着没动,压制不住,剧烈喘咳起来。

褚未白着脸上前搀他,“殿下?”

裴疏则没能听见褚未的话,他眼前被黑雾覆盖,颅内窜麻痛痒,连神智也一并吞噬,愤怒躁郁没来由涌上心头,发狠捶打额角,感觉被人按住手臂,越发激怒了他,不管不顾将对方往前一推。

褚未没提防,结结实实摔了一跤,闪到后腰,半天没爬起来,幸而一旁影卫出现,按住了发疯的裴疏则,急声呼唤不醒,只得从他袖中取出瓷瓶,喂他吃药。

药丸吞下,缓解了不堪忍受的痛楚,裴疏则呼吸紊乱,五感重新回笼时,已然浑身布满冷汗。

他指端剧痛,发现是方才发病手抓着砖缝,抠劈了指甲。

褚未踉踉跄跄凑过来,问他怎么样。

裴疏则双目聚焦,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,喃喃问,“我伤到你了吗。”

他沉声,“我对你动手了?”

褚未否认,“是属下不当心,自己摔倒的。”

裴疏则眉头紧锁,从影卫手里抓过瓷瓶,“这样不成,得让太医加药。”

褚未面色一变,“殿下,这药不能再吃了。”

裴疏则兀自起身,回往官邸。

褚未跟上前,“殿下,您听我一句劝,正经将养身体,不然…”

裴疏则哪里肯听,感觉那该死的黑雾又要漫上来,双耳灌满蝉鸣,几乎要听不见外界的声音,拔开瓶盖,被褚未劈手夺过。

他彻底动了怒,“裴疏则!”

裴疏则一愣,耳鸣声反而小了些。

褚未劈头盖脸一顿叱骂,“你发什么邪疯,这是饮鸩止渴知不知道?从今天开始,这个祸害东西一粒都不许再吃,你还嫌死得不够快吗?”

裴疏则站在原地没出声,影卫何曾见过靖王被属下大骂的场面,兀自在墙角瑟瑟,一动都不敢动。

热风吹拂,冷汗散尽,只余一片冰凉,裴疏则道,“我不是自暴自弃,实在是这两年太忙,接下来只会更忙,你也知道,寻常药石支撑不住。”

“那就给我好好养病!人死了,事情办得再圆满有什么用?这巍巍山河,岂是你一个病人能一力承担的?”

裴疏则差点被这句话逗乐,“未叔这话说的,我差点以为自己是忧国忧民的忠良了。”

褚未被他气得噎住。

他失望道,“我本以为,您和姜姑娘重逢之后,会好好惜命。”

裴疏则敛眉,叹了口气,“未叔,有些事急不得,有些事拖不得,现在偏是我的身子急不得,南边局势拖不得,老天实在公平,以往亏欠的统统都要还,我无法顾全,只希望让她脚下土地能够平安,希望她以后可以尽情去任何想去的地方。”

褚未缄默良久,“肯定是太医和你说什么了。”

他见裴疏则一时不言语,面色无比难看,“你是不是快死了?”

裴疏则哑然失笑,“怎么可能。”

褚未反问,“若无事,你会舍得在杏林春说几句话就出来吗?”

见裴疏则一时不言语,他越发笃定,拔腿便走,“我自己去问他,我非要问问那个老货给你治成什么样了。”

裴疏则见势不对,阻拦不成,罕见地对他动了怒,“褚未,现在我连你都吩咐不得了是吗。”

褚未不得不停下,回身瞪着裴疏则,见他不为所动,按不住一时悲愤,反手将瓷瓶砸碎。

米珠大小的黑药丸滚落一地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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