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骂。

“蠢材!蠢材!这条路马上你就走通了,顶着大名怎么去大展身手不好,为甚非要干这样的蠢事!”

裴疏则直挺挺跪着不言语,团练恨不得把这犟种踹翻,命褚未拉出去打他三十棍,看他伤痕累累,又心软了,让他滚下去疗伤。

褚未搀着他叹气,“裴公子好好休养,这次团练气得不轻,说过几日景襄侯奉旨来随州监察演兵,要罚您过去轮班值守,磨磨性子,这位大人物不好相与,您谨慎当差吧。”

裴疏则牵挂着提亲之事,一时没想起景襄侯是谁,只觉得有些耳熟,直到某天夜里见到故人,才想起他是何方神圣。

靖王妃已经携礼去过姜府,他原本猜测姜父或许会拒绝,若真如此,就再想别的办法,可让人想不通的是,姜父不置可否,事情被搁置了。

给姜妤的去信也一直未有回音,裴疏则心不在焉,那日趁不必值守的空闲,夜间出门吹风,却被从废弃巷墙上翻下来的人凭空撞上。

夜风凛冽,夹杂的血腥气唤醒神经,裴疏则一掌劈下,又在对方毫寸之距生生停住,怔道,“文州?”

巷外响起抓刺客的叫喊,裴疏则眉眼压紧,立刻反应过来,“你来刺杀景襄侯?你疯了!”

越文州肩膀受伤,呼吸因忍痛粗重紊乱,他穿着夜行衣,遮了半张脸,唯一双眼眸在暗夜中无比坦荡明亮,“他该死。”

朝中变法受阻,新政不废而废,大批官员贬黜,士子殒命,旧党肆意冤杀,党首便是这位景襄侯。

看着越文州一腔热血,裴疏则无奈地想,杀他何用,他只是今上的马前卒。

没空讨论这些,追兵已近,他将人按进柴堆,走出巷子,“去别处搜吧,我方才一直在这里,无人过来。”

越文州很快被同伴救走,有越家运作,本该风平浪静,不料几日后,侦查此案的酷吏找上了他,阴森森地冲他笑道,“武骑尉,有人检举你行刺景襄侯,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
酷吏抓人不问是非,先上大刑,烙铁在碳火里烧的通红,碰着铁链清脆叮铃,烙进皮肉滋滋作响。

他们不断拷问:“那天不该你值守,为什么跑出去?”

“卫兵在安之巷见过你,你刺杀不成,才佯装偶遇脱罪,是不是!”

“卫兵搜遍全城,唯独没进安之巷,你说不是你,那你见了谁?”

“快说,还有谁!”

裴疏则觉得他已经死了好几次,全靠锁链吊着才维持人形,只一句话,“我谁也没看见。”

“既然没别人,你就是主使!”

“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?”

裴疏则不应,胸腔满是铁锈气味,每口呼吸都像刀斧劈着肺,“我是主使,证据呢。”

炭火噼啪的火光里,酷吏们狞笑出声,“我等岂会平白冤枉你,人证物证俱在,你不认,是不见棺材不下泪了。”

他们将盛有物证的盒子甩过去,一枚再熟悉不过的玉佩跳出来,躺在他脚边。

那不是块多值钱的玉佩,只是他那时身无长物,母亲出身低微,能留给他的也只有那么一件旧物。

火光将一切影子拉长,直如鬼魅环绕,轻而易举便将人拉进无间地狱。

酷吏踏着玉佩上前,展开他与所谓同党密谋行刺的往来书信,“咱们勘验过,这手字出自你无疑。”

睫毛被血黏着,他废好大劲才掀起来,视线一片血红,思绪被拉回久远的金陵,小姑娘摇着他的袖角撒娇,“疏则哥哥,夫子今日又罚我了,可是钟元常的字实在难练,你帮我嘛。”

眼前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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