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足说着,嘿嘿一笑:“你若去,可否喊上我?”

如果是其他诸侯底下的普通兵卒,那肯定是半句话都不会主动提,战场上的事,哪怕只有一丝危险,兵卒都会很抵触去做。

若不是怕连累邻里亲朋,他们没上战场就先去当逃兵了,有的是家中没有亲朋的人,找到机会便溜了。

不走不行,上战场就是死,活下来也没好事,这种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的事情,只要人不傻,就会避着走。

长足之所以会主动提,自然是有好处。

勇当即点头,表示有机会自己一定会争取去做事,能带着长足就带着。

他和长足算是同乡,关系亲近,勇愿意照拂对方一二。

“太好了,上战场前若是就能立下战功,那在战场上就是死了,也不怕了。”

长足握了握拳,紧绷的后背稍稍放松了些。

勇听着他的话,抿了抿唇,黑亮的眼睛里同样是坚定的光,他们没上过战场,但他们有勇者之心。

只因出征前胡郎中说过,有功必赏!

若能杀敌,敌一人有田,十人有屋,百人可进爵!

杀一百人听起来太遥远了,但杀一个人,他们肯定能做到!若是能多杀几个,家中的老父母,就能多得几亩地。

他们如果运气好,能在战场上杀够十人,就能有屋舍了,有田有屋舍,哪怕是身有残缺,也能有底气去求娶女娘!

有了孩子,他们赚得一切就都能传下去,不枉在战场上几番拼死。

如两人一样想法的兵卒不在少数,甚至可以说,三百兵卒,全都是这样想的。

大概是因为所有人心底都有战意,所以夜晚的营地,漂浮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压抑,如沉睡的野兽,哪怕闭着双目,也能叫人感受到森森寒意。

妫央在这样的营地里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激动,太激动了。

他未来的前途,未来的一切,全看明日如何表现,他如果拿不下东海之畔的这一片土地,那他就没有未来了。

大王肯定不会再用他,因为他过于无能。

妫央深吸口气,坐了起来,睡不着干脆点了油灯,捧起一旁的竹简,开始翻看。

这份竹简记录着妫家祖上的事情,妫是大姓,历史悠久,天下诸侯里,少说有二十人姓妫。

身为妫姓后人,妫央不甘心平凡,也不愿意平凡。

越看祖上的辉煌,妫央心里越激动,激动到顶点,他反倒能睡着了。

好好睡觉,明天要打一场硬仗!

六月末,在炎热的天气中,大多数国君每日都昏昏欲睡,没事儿抱抱美人儿听听小曲,和国中大臣开个宴会,谈谈对未来的期待。

诸侯或是沉迷于醉生梦死之中,或是积攒力量蠢蠢欲动。

在六月的最后一天,他们不约而同得展现出同一种情绪——震惊!

只因有两件事前后传到了他们耳中。

一件事是天子派兵接手了景昌一带东海之畔的盐场,原本盐场的主人,或是被永远留在了海里,或是灰溜溜被撵走回各自的国了。

另一件事,是天子命令泰晟候将泰晟城池双手奉上,若不归还城池,天子将派兵征讨!

浑浑噩噩,早已认命的小国国君在听到这个消息后,痛哭不止,为自己和泰晟候过于相似的命运而痛哭,怕什么时候,相似的命令就传到了自己头上。

而那些对天下虎视眈眈的大国国君,则连夜找来心腹,与自家相国宗亲等人不停商讨此事。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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