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厌慢慢就平复了下来,是了,要冷静,不然就会变成跟薛岑一样的下场。
做狗很好,但没人要的狗,很可怜。
想摇尾乞怜,都找不到想要的主人,啧啧,薛岑这副模样,简直将野狗的凄凉惨状勾画的入木三分。
幽怨,悲凉,憎恨,无奈,不甘,愤怒就是这种姿态。
决不能变成第二个薛岑。
沈厌深吸一口气,忽而冲薛岑诡异的一笑。
薛岑皱眉,怀疑沈厌吃坏了东西,脑子崩了。
沈厌还在笑,边笑边朝他踱步而来,站定后意味深长的开口:“薛少卿,你或许不知,今日帮了我多大的忙。”
薛岑:“你是不是有病。”
沈厌:“是有一点。”
薛岑:
“你是来找我炫耀的?”
“不是,就是想过来看看你。”
薛岑虽没听明白,但从沈厌嘴里冒出来的,大抵不会是什么好话,于是冷冷一嗤:“你不必在我面前找存在感,我根本就不在意,今年上元节,还是我陪四娘过的,我们写了花灯祈福,她还收了我的走马灯。”
“那得多谢你帮我陪她,还有走马灯的钱,我想秦四姑娘应该给了两倍多。”
薛岑被噎住,瞪着他看了半晌,恼羞成怒道:“你这个阴诡卑鄙的狗东西,竟偷偷尾随我们,好不要脸的玩意儿,怕是早就看上四娘了吧。”
自秦栀嫁到公府,薛岑才逐渐回过神来,沈厌那厮对秦栀的态度,根本不像是临时起意,更像是蓄谋已久,像一条撵不走的流浪狗,闻着味便跟来了,恶心人的东西。
沈厌摸索着扳指,轻笑一声,颔首道:“对,当年见她第一眼,我就盯上她了,可惜,那会儿她眼里只有你,根本看不到别人,我只能默默观察,还好,机会被我等到了。
你蠢的把她推开,这才给了我可乘之机,说到这儿,你不知那时我多高兴,还特意为你开了两壶桃花酿,当时我们还不认得,否则必然要请你喝的。”
薛岑攥了攥拳,忍下想捶他的念头:“我与四娘有十几年的情意。”
“可我娶了她,她是我沈厌的娘子。”
“或许很快,你的下场就会跟我一样。”
沈厌掀眸,轻飘飘说道:“险些真的就一样了,幸好过来这儿看到你,脑子瞬时便清醒许多。”
薛岑:“你是何意思?”
“没别的意思,你别多想,我
只是单纯的”沈厌抬手,掸了掸衣袖,长眸轻眯,笑道,“不想变成下一个你。”
“走了,多谢薛少卿。”
他留给自己一个背影,轻松意气,还带着几分讥嘲和轻狂。
薛岑被气笑了,说不出话,他想,沈厌这条狗,太特娘的疯了,真想,把它四条腿全敲断了,叫他去找四娘,叫他一辈子都找不到四娘!
沈厌进宫后,先去了趟宣政殿,嘉文帝倚靠在圈椅上昏昏沉沉,看起来精神不济。
辜宾躬身提醒:“陛下刚用了安神汤,才眯了一刻钟,您坐在这儿等等。”
花梨木案上摆着茶水果子,博山炉不断涌动着白雾,龙涎香的气味漫开,不多时,沈厌便觉得自己被浸透了,抬起衣袖嗅闻,这味道太冲,将蔷薇水的气息全数压住,他蹙眉,不悦。
徐叔方进殿时,沈厌已经在偏殿等了半个时辰,嘉文帝还未醒来。
“陛下近日都是这般疲倦吗?”沈厌沉声询问。
徐叔方点头:“朝政繁忙,陛下又忧心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