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圆象牙腰扇,明淑妃却也挑中了这把。

二人一同伸手,明淑妃先了一步取下扇子:“珍妹妹,你也出来了?”

珍贵嫔落在了人后,也不打算和她抢,不咸不淡地睇了她一眼就要走,明淑妃却主动把扇子递了过去:“冷梅,香能彻骨,冷月,光可照人,在这众多华丽妖娆的螺钿宝扇中,确实算得上打眼。”

珍贵嫔接下扇子,如今阳春启蛰,远不到打扇的时候,她却也优哉游哉地扇弄了起来:“那就多谢姐姐了。”

珍贵嫔说罢便笑了笑,病恹恹的模样一扫而空:“我听说明姐姐的兄长就是因为几点红梅花粉,才被远谪盐州,这红梅确实还是我拿了好,免得姐姐看了伤心!”

一见明淑妃,珍贵嫔顿时就和呛口的小辣椒似的。

明淑妃有些意外:“妹妹消息倒是灵通,但盐州是上州,物产富饶,太平日子里,本也是兵藏武库,马入华山,兄长如今却能去守护一方百姓,未尝不是人尽其才。这个‘谪’字,妹妹可不要乱用。”

桥上还要过人,她索性朝前几步,站到了珍婕妤立着的那一侧,与人同凭阑干,面朝池水。

珍贵嫔以扇掩面,笑道:“也不看看我父亲是谁,与陛下什么关系,有什么我不能知道的事?是贬谪还是抬举,姐姐心里也定然有数,你这话,糊弄糊弄别人就罢了!”

她可是知道内情的。

当初秋狝回来之后,赵庶人禁足虽被解,可身边的宫人都被遣散大半,自然需要指派新的过去。传言明淑妃的兄长就是趁着这场大换血,将自己的人安插到了赵氏身边做贴身婢女。

谁知道灵犀公主花粉过敏,是不是赵庶人受人篡夺,才犯下的糊涂之举?

明淑妃手搭着阑干,淡声问:“哦?王大人身体可还好?”

珍贵嫔登时得意不起来了,脸色一凝:“家父的身体不必姐姐操心!”

明淑妃转脸向人:“你看,要伤人心总是很容易的,何须红梅,但有痛处,随意一句话就能令之郁郁不快了。”

珍贵嫔轻哼了一声。

明淑妃忽问道:“我一直很好奇,妹妹为何这般不喜于我?”

珍婕妤没吭声。

若是告诉她,是因为当初她传出有孕那日,陛下就是从自己身边闻讯离开的,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小气?

再说了,她们本就气性不投!她最讨厌她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。

“不顺眼就是不顺眼,凡事一定要讲因由吗?”

明淑妃也不再勉强:“好好养身子罢,别和雀仙一样,尽让本宫头疼。本宫说过,我们可是要做一辈子姐妹的。”

说完就被宫人搀着离去了。

珍贵嫔翘起一指,指尖落在团扇的顶上,将扇子拨转了半圈,重新捏稳扇柄,低头打量起来,题的字是花好月圆,怎么尽是些冷月凄花呢。

身后,几个年轻的宝林才人在议论:“三年一大选,也不知道下回宫里还会不会进新人了,也就是如今我位份低,不敢抢娘娘们的,等来了新人,也叫她们不敢抢我的!”

珍贵嫔不禁笑起她们的天真。

不会了,不会再有新人,也不会再有选秀了。

她看向远处的女子。

青簪只挑了一支清丽出众的兰花簪,青薄的玉叶、托着幽紫的花心。

她有孕八月,身遭压根无人敢近,谁都怕一不当心碰着她,就连过来与她打招呼说笑的,都要站得几尺远,若是再挑下去,只怕还要教更多人给她让道。

青簪走下芙蓉桥之后,就去了一趟长明殿。 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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