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,在面对不得不放下面子接近的皇亲贵戚,甚至能够没有丝毫负担的放下双膝,来显示自己的忠心来为组织获取情报。

他接受一切,没有尊严,没有原则,没有自我。

他的每一分每一秒,都只是为了母亲的指令而活。

他真正在心中升起恶意,是在搬离了小红房的时候。

他被迫和曾经优渥的生活说再见,即使他对于柔软的床铺、鲜美的食粮,干净的环境没有任何留恋。

他曾经将悉心照料他的保姆阿姨当成母亲,向她诉说自己每个因为剧痛而睡不着的夜晚。

得到的回答是,应该告诉你的母亲,而不是我。

他第一次明白,原来人真的会因为钱财或者想要的其他,作为交换来获得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情绪价值的提供。

在他食欲不振时的鼓励是职责,在他带着好成绩报喜时的欣喜是职责,在他因为摔倒哭泣时的安慰是职责。

保姆说,你的母亲愿意付出高薪来让你更好的成长,愿意在外打拼来换取你轻松的生活,她是最爱你的。

你要相信,母亲是最爱孩子的。

他没有办法报答母亲这么沉重的爱,彻夜不归,回来时总是带着倦怠和愁思,全部都是因为他吗?

而在母亲郑重地蹲下来平视着告诉他,他们要搬走了时。

他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丝喜悦。

他终于能够过上,同学们那样美好又平淡的生活了吗?

但是在搬家那天,母亲身后出现的一小堆孩子时,他愣住了。

那些面色红润的孩子们开朗活泼,比他对着镜子练习一万遍的笑容真一百倍,像是从来没有受到过任何的伤害和苦难。

他们在莉莎和其他叔叔们谈话时,吮着手指,丝毫不避着他们的重要讲话,时不时用另一只手拽一拽莉莎的衣袖,裙子,也不会得到任何呵斥。

不论多么没有掩饰地,想要吸引大人的注意力,都不会得到任何不耐烦。

母亲言辞振振地告诉他,这些孩子时贫民窟中救回来的孤儿,没有父母的孩子,你要好好对待这些孩子。

转身后继续和同僚讨论下一次游行,“体制内的工作还是太受制了,不论是传递消息又或是做其他任务,太束手束脚了。”

“最新的情报已经全部拿到手,我们该转移阵地了。”

所以,从一开始,莉莎所谓的工作,根本就不是记者的本职工作,而是现在开展甚广的“平权运动”。

他心中的体谅和理解没有消失,但是他觉得心中有什么像小溪流一样干涸了。

他觉得自己才是居无定所,无父无母的孤儿。

他总是在孩子们结伴游玩时落单,母亲却还要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,“不要孤立他人。”

即使再难过,再痛苦,心脏已经在不断的刺激中变成了没有任何波动的石头。

他仍然没有生出任何一丝害人的心思,他开始封闭自己,不要再去想,再去看任何人。

专注似乎变成了他唯一的天赋,让他在各种训练中脱颖而出,没有任何反抗的接受任何教育和思想。

什么都能被接受,什么都能被运用。

但是没有什么能进入他的心。

在一次又一次的任务中压倒性胜利,在危险的刀尖上行走,从来没有失误。

但是,在同期的孩子们不断的死去中,他诡异地在心中升起了一种快感。

太弱了。

他们都太弱了,就算懂得了世界的规则,拥有了满腔的热血,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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