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……

她明明应该感激他的,可是心里……又有种说不出的难过。她也闹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,在难过什么。

她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他,喜欢到像在犯贱。

泪水毫无顾忌地流淌,她埋入枕头中,嘤嘤哭泣。

芳嬷嬷也被闹得红了眼眶,只觉像有人在狠狠拧着她一颗心。她从后面拥住冬宁,“好好好,不去了,宁姐儿不想去,我们就先不去了……”

她拍哄着她的背,口中哼唱起旋律。小姑娘哭过劲儿了,在她低声的安眠曲中,沉沉睡去。

*

章凌之从昏迷中醒来,已然两天了。

整整两日,冬宁愣是没有去看过他。她甚至连小书屋也不敢去了,就窝在叠彩园,不踏出门一步。

她害怕,害怕会遇上他;可又担心,不知他病情如何,便托芳嬷嬷过去打听。

“听说这两天还在喝粥,不过能进一点肉沫了。”

听过芳嬷嬷的汇报,她心宽了宽,面上含笑地翻开手稿,又执笔修改起了稿子。

望着冬宁消瘦的背影,芳嬷嬷叹气,移步过去,挡住倾泄在她纸上的天光。

“都快三日了,于情于理,你也该去探望探望吧。”

手中的笔顿住,纸上洇开一圈墨渍。

沉思半晌,她把笔搁在笔架上,垂下的眼睫轻颤,模糊着眼底的悄怆哀伤。

是啊,总还是要面对他的。自己寄住在人家府上,总不可能一辈子躲着不见面吧?

早是一刀晚也是一刀,不如趁早挨了这刀。

“孃孃,把我的披风拿来吧。”

冬宁卷着狐裘披风,手捧铜丝喜鹊登枝手炉,在芳嬷嬷的跟随下往燕誉园去。

茯苓正在门口守着,见冬宁过来了,高兴地迎下台阶,一把拉过她,“太好了,雪儿姑娘你可算来了!主子都念了你好几天呢,从一醒来就在等你。”

冬宁被她说得羞臊了脸,抿嘴一笑,连声抱歉,“这几日受了寒,身上不大爽快,不想把病气又过给小叔叔,便挨到今日才来。”

知道她是在找借口,茯苓也没有戳破,只是热情地笑笑,“姑娘稍等,主子正在会客,我去通禀一声。”

她欢快着跑上台阶,敲响了门。

“进来。”

是他熟悉的冷冽的声音。冬宁心一紧,想起那晚他吹在耳边烫热的气息,只觉自己像被置于冰火两重天中。

手不由得抠紧了手炉,胸腔里在咚咚打鼓。

“主子,雪儿姑娘来了。”

还在床边汇报公务的冯琚放下折子,眼神问询了下章凌之。

“让她进来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冯琚不安地合上奏折,“那章阁老……我就先走……”

“不急,先把手上这个折子批复完。”

“是。”冯琚又重新打开奏折,提起笔,全神贯注了起来,侧耳聆听。

冬宁进来的时候,就看到一个青袍小官端坐床边,一边垂询,一边奋笔疾书。

他则虚靠在床头,一身单衣,半拢薄被,眉头轻轻拧着,专注思索,口述着示下的批复。

听到门口的动静,他抬眸,眼神和她在空中交汇。

冬宁呼吸一滞,刹那白了脸。

他面不改色,手指了指桌旁的椅子,示意她先坐着等会儿。

冯琚的目光随章凌之手指的方向望去,登时愣了神。

少女站在门口,袅袅娉婷,雪白狐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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