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潮的欲海又慢慢潮涨,心口被空虚再次侵袭,他低头,去寻她的唇。
似咬,似含,一下一下,温柔地碾磨。
不敢去看她的神情,心中有后怕——她会憎恶自己的后怕,可独独没有后悔。
正专注地吮咬,但见她竟是连一点反抗也无,顿觉奇怪,他放开她,怀中的人儿头一歪,不知何时昏了过去。
“雪儿!”
他这才知道慌神,拉过床上的被子将她盖住,起身去门外唤人。
“茯苓!”
茯苓被急忙忙地喊来,推开房门,看到昏倒在床上的少女那一刻,吓得小声惊呼出来。
天呐!主子这是做了什么?不敢多问细问,她赶紧地去衣柜里拿新衣服。
*
“夫人!您慢点!”
薛贞柳哪里还听得进去丫鬟的话,只提着裙子一个劲儿快步往叠彩园走,芳嬷嬷拉都拉不住。
她们几个刚一回府,便听府上丫鬟说冬宁下午忽又突发晕厥,这一下三魂六魄都飞没了,着急就要去看女儿的情况。
真是奇怪,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,没瞧着她有什么不对劲,怎么过了一下下午,说便晕过去了呢?
虽说冬宁这个病灶,晕厥总来得突然,但大多时候都是过度劳累或心力耗损更易引发。
心中带着狐疑,薛贞柳推门而入,见到躺在床上的女儿,忙坐过去牵起她的手。
早上还有说有笑的女儿,现在便只能闭眼躺在这里,虽说早清楚这是肚里带来的病症,可薛贞柳瞧着她这虚弱样儿,还是禁不住心有戚戚焉。
还没来得及伤心,薛贞柳却发现了更奇怪的事情。
“我家雪儿是摔到哪儿了吗?怎么我记得……早上出门的时候她穿的不是这套衣裳?”
薛贞柳转头,朝站在一旁的茯苓问话。
茯苓双手抱腹,脸上那叫一个五彩缤纷,心里那叫一个有口难言。怕给瞧出了端倪去,头又放低了低。
那可不得换一件?早上穿的那件早就叫主子给撕坏了……打住!打住!
阻止住自己的胡思乱想,她连忙按照章凌之的嘱咐,开始睁眼说瞎话:“姑娘在书房写东西时不慎晕倒了,那衣裳沾了墨,弄脏了,我给姑娘换了一件新的,人也好清爽点。”
薛贞柳听了,若有所思地点头,似乎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。可看向躺在床上的女儿,心中总是有股莫名的忧虑,也说不上是为着什么。
冬宁这一下昏倒,又是躺了好几天,薛贞柳守在床边煎日子,那真是一天比一天难熬。
章凌之也来看望过好几次,按理说,他来探望也属实应该,以示关心总是要的。
可他似乎来得太勤了些,每次坐在床边,一盯就是小半个时辰。
有时候望着他沉默的背影,薛贞柳总疑心,自己似乎看出了几分缱绻之意。
甚至章凌之还开口关心起冬宁和裴家的婚事来,似乎这也属应当,可薛贞柳就是觉出几丝古怪。
“颜夫人还未给裴家递回音呢吧?”
“没呢,雪儿忽然这样,我这几日都绕着她打转呢,哪儿还有旁的心思……”说着,又兀自神伤起来。
“嗯。”他点点头,“这先事儿不急,等雪儿醒了之后再说吧。”
他这话说的,本也平常,可薛贞柳就是听得直蹙眉头。
他这说话的语气,不像是随口关心,倒像是命令了一般。总之,叫她心里老大不舒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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