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双手打横将她抱起,在芳嬷嬷稳健的跟随中,快步往府中走去。

章府,厅堂。

红木八仙桌旁,王月珠正领着儿子坐在桌边等候。

她一早便听小叔子说,有个老友的女儿因家中变故要借住章府,今日会领人上门来。

章嘉义袖着手,歪靠进椅子里,百无聊赖地垂头眯眼。分明还只十七八岁,可那副瘫软的没皮脸模样,丝毫没有少年朝气。

坐久了实在无聊,他伸个懒腰,“怎么着?他们还没来吗?”

王月珠停下手中的绣活,抬头瞥一眼儿子,“你等着便是。”

章嘉义挠挠后脖颈,从椅子上慢悠悠起身,“那小表妹若真来了,叫人知会一声便是,何苦还在这儿干等着?”

“真他爹的耽误事儿。”

“砰”地一声,王月珠把针线往桌上一摔,“你给我坐下!”

章嘉义撇撇嘴,翘着二郎腿坐回椅子里,掏出那只他最宝贝的彩釉鼻烟壶,放在鼻子下嗅了嗅,一个喷嚏后,揉着鼻子道:“娘,照我说,你就没必要把他章越捧得那么高,不就是接个朋友的小女儿过来吗?我们何苦在这儿上赶着等呢?”

王月珠抄起针线篮就朝他砸去,“混账东西!你叔叔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吗?!哪有你这样做侄子的?尊卑不分,简直无礼!我就是这么教的你吗?!”

面对母亲的一顿好骂,他轻嗤一声,“叔叔……?娘,你要搞搞清楚,你可是他章越的大恩人!比亲娘还亲,恩同再造!”

“当年,要不是你一力将他拉扯大,他章越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条街上了,哪儿还能有现在的造化?他如今这般的风光,御前侍奉,连升三级,那功劳……有一半都在你呀!”

这话,章嘉义着实没有说错。

想当年,章家在嘉兴府上,也是颇有名望的耕读世家,祖上虽没有做过大官的,但也一直是诗书传家,累世子弟都不断有科举出仕。到了章凌之父亲,也是举人出身,虽未能某个官身,但在嘉兴当地,也是很能说得上名号的乡绅了。

可章凌之命不好,九岁上便没了爹娘,只好跟着哥哥嫂嫂过活。没几年,哥哥也意外殡天,只剩寡嫂带着个还在蹒跚学步的幼侄。

那时节,族中的长辈欺他们孤儿寡母势弱,一合谋,将章父留下的那点家产全吞并了,连片砖瓦都没有给他留下。

小章越无路可走,窝在庙里头几乎沦为乞儿,竟或是不知在某一天,冻死、饿死在某个街头。

王月珠看这小儿实在可怜,于心不忍,便将他一起捎回娘家,守在身边将养。她自己一个寡妇,带着个儿子本也艰难,现在又要添上个和自己毫无血亲的亡夫留下的拖油瓶,任谁听了都要摇头叹息,说这女人犯傻。

为此,王月珠耽误了改嫁,也没少挨娘家人的白眼,后面干脆是带着两个小娃,搬出去自立门户。

就这样,王月珠竟也一针一线,将两个小儿拉扯大了。

及至而今,章越平步青云、出人头地,也叫王月珠跟着扬眉吐气了一番。事情传到乡里面,大家又都纷纷感叹,说王月珠是个有福气的,果然地就叫好人有好报。

“娘!我就这么跟你说吧,哪怕他将来官做得再大,就是成了这大雍朝的首辅,那也得将你奉为上座!我就不明白了,你何必总是跟他赔着小心呢?”

王月珠垂头默了默,一段雪白的颈子露着,眼角虽有几根岁月细纹,却并不折损她的风姿。丰腴的肌骨,隐约动人,那成熟的韵致,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不可比拟的味道。

“当初将他带在身边,我本也不是为了将来……可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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