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岚清见状也说道:“也难为你挂念了。她身子病来得急,只是天冷,却不似夏日那般难以康复。”
紧接着又将眼神随意地扔在周遭某处,意味深长道:“也亏她好了,要不然我这宫里这几日换了新人顶替,像是事情都做对了,仔细一瞧,却不难发现些瑕疵。”
要不说二人之间很有话说,周梁清立即听出其意有所指,放下白玉儿,顺着她的话说下去:“姐姐说的是,事情总是这样的,纵使表面上是面面俱到,却也难免有些疏漏。”
周岚清面色转淡,终于说道:“你可知新任承宣使?”
周梁清明知故问:“莫不是镇远侯府家的公子?”
周岚清点点头,表示肯定。
周梁清余光撇过她的表情,闲聊似道:“听闻这位霍家公子儿时还常进宫来玩呢,近几年镇远侯一直带着身边,近几日才回的宫。”
周岚清说道:“大抵是儿时见过几回,如今也是生疏了,莫不是阿澈提起,我都快忘了。”而后却又道:“霍家倒也是一片忠心,一回来就将兵权上交朝廷,妹妹说是不是?”
周梁清并无过多思考,可话终归是不好说的太满,于是选了个折中的态度来回答:“这回虽是收回了兵权,但也给了霍家封赏,如此看来,是并无矛盾的。”
周岚清接过话,可话又太过大胆:“若是如你所说这般,那霍家打了胜仗的功劳,这不没有了么?”
周梁清听此,心下一惊,还来不及反应,就见她又说道:“况且这承宣使虽是位居四品,到底也是个虚职,不若是将人扣在京中罢了。”
“姐姐!”周梁清连忙打断她,若是再任由其讲下去,传出去无疑是落得个妄论朝政的口实。
周岚清乖巧也是乖巧地停了一下嘴,随之又忍不住道:“这是对霍家的不公。”
对面的少女有些诧异:“姐姐这是为霍家说话了?”
周岚清一顿,下意识一口否决,面上皆是平淡的神色,只不过到底也有些懊恼自己的失态,立即找了个补:“我也只是可惜皇兄。”
周梁清舒了一口气:“大皇兄被封太子之位,谈何可惜一说呢?”
少女轻轻叹一口气:“你有所不知,皇兄性子仁厚,是个重情重义之人。”随后垂眸,有些怅然:“父皇将亏欠霍家的加之皇兄身上,自会让其深感夺臣子之功,这难道不是一种压力?”
周岚清所言,就是周靖并满意于这太子之位的缘由。皇帝只想让儿子快些得到这个封号,却忘了名正言顺的重要。
朝中大臣不是上赶着拍马屁;就是实施像丞相一般以退为进的战术:既然皇帝那边行不通,那就从周靖本身下手,激化父子矛盾,以收渔翁之利。
还有就是抱着侥幸心理的太傅一党:看最近的动向,已经开始着手与霍家划好边界线的后续工作。
皇后作为掌管后宫之主,自是希望自己名下的孩子登上此位,至于孩子本身怎么想,这并不重要。
大伙好像都是为了周靖着想,却又好像都站在他的对立面。
到最后,却只有没有利益冲突的周岚清看到了兄长的苦衷,也能理解这位兄长内心的煎熬。
周梁清是很少与这位声名远扬的皇兄碰面的,但眼下又不得不被周岚清的敏锐性所惊艳,秉持着不想让她心中烦闷,只得宽解道:“既要金银镯,就要不得玉如意。况且如今局势大好,前路皆有荣光铺衬,大皇兄定是会明白父皇的苦心的。”
可眼前女子秀眉轻皱:“好妹妹,人心难满,沟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