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散得干净,只有最后裹挟着仇恨的废墟,昭示着破碎的旧情。

直至桌上茶水转凉,周岚清才平复了些许心情,也肯将眼睛稍稍放在地上的女子,可说出口的话仍然晦涩难听:“方小姐如今已然是京中炙手可热的贵女,而我却只是一介以死人冠名的无用之人,怎么担得您如此大礼?还是起来说话罢。”

极致的疏离,滋生难以忽视的威慑力。特别是对于周岚清这样居于生死线徘徊的人来说,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。

方菀听闻心中苦涩更甚,她知道周岚清恨她,一切皆是她应得的,自己自以为聪明,机关算尽,到头来却一场空。

于此,只得再次叩首:“殿下…方菀对您犯下了大错,辜负了您的真心,一切罪责,方菀皆愿意承担。”

周岚清听其所言,眼中的幽深更为沉重,恰逢窗外日光悄然爬进,轻轻的附在地上女子的身上,照得其手上戴着自己所赠的那枚玉镯更为透亮。

着那玉镯,恍惚间,她好似回到了那日在长宁宫后的后花园之中。

彼时春意盎然,花团锦簇,当时与方菀从母后的宫中刚出来,同自己说着白玉儿的饲养秘方,阿澈和大哥从远处相伴而来,欢声笑语,风华正茂…

如今看来,当时的一切都刚刚好,家人好友爱人都在身边,局势正朝着欣欣向荣的趋势发展,这是她最想要的生活。

但随后的一切就如流沙,背叛和亲离接踵而至,她想伸手去抓,却一个也抓不住。

就连白玉儿,也在周梁清离京的前一晚,于夜里睡梦中死去,最后是她与妹妹将它埋在了幽兰院。

“我怎么能罚你呢…”座上女子似是呢喃:“且不说你我身份早已不如从前…我早该对你有所戒心的,可你是那么令人喜欢…我竟忘了你父亲的秉性…”

方菀面露悲怆,忏悔和无奈的泪水随之夺眶而出:“殿下!”

多日以来,她何尝不是难以入睡,背叛皇后和周岚清的愧疚令其难以心安,可父亲以家族的兴旺和母亲的安危做要挟,牢牢地将其逼成了一个无情无义之人,令她辜负了所有对自己真心的人。

如今得知周岚清不仅没有死于那场大病,反而被居于后宫不得出,她就挑准了今日的特殊,趁人不备偷偷溜进了后宫之中。

方菀本该摘下手腕上的玉镯,可她还是决心带着它,不断警醒着自己的背信弃义,也渴望坐上人能因此对自己少几分怨恨。

“你今日来,到底意欲何为?”周岚清只觉得身心俱疲,她甚至不想再回想对方的罪责,这只会令自己再忆过往的沉痛:“若你是来我跟前讨取假惺惺的一句原谅,应该是不能如愿了。”

方菀难以拭去心中悲恸,只能掩去脸上泪水,转做几分正色,紧接着站起身来,长久的跪姿令她的膝盖一痛,不过很快就调整好了。

周岚清看着她向自己走来,并没有什么反应,既不允许,也不禁止。

待方菀向前几步后,这个被特许只需跪于天子之前的贵女,再一次跪在了自己的跟前,与她的距离只有半步之遥。

随后就听见其言道:“殿下,方菀今日来实为赎罪,望殿下能够给方菀最后一次机会!”

周岚清明白了她的隐喻,或许是她的声音过于坚定,也或许是自己想要尽早结束与其会面,竟真的伸手屏退了在场众人。

“你说吧。”

方菀抬起头来,眼中带着几分恳切:“殿下,宫中难生存,不若就此去往宫外罢!”

周岚清盯着她,像是要在对方脸上看出什么似的:“什么意思?”

“宋大人托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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