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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说一个字,裴庭的面色就更加阴沉一分:“陛下用不着说这些来刺激臣,还不是拜陛下所赐,臣猜的没错,陛下最后还是不敢!真是卑鄙!”

“单论这点朕又怎比得上裴卿,若没裴卿助力,这场战争还不一定挑的起来。”

新帝‘弑父杀兄’,虽未明说,却为大多数人知晓的事实,单这一个由头怎能够,自然还需再加一个筹码。

裴庭气的身子发抖。

帝王冷声开口:“今日过来,只是替阿韵给你带句话。”

一个时辰前,湖水亭内微风依旧。

亭内话音刚落,身旁的女郎忽然便有了动作,比她更快的是帝王率先伸过去的手。

“爱妃,不再坐会了吗。”看见昭韵宜欲起身的模样,凌郁顿时对方才的决定感到后悔,即便知道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一丝情分。

昭韵宜抬起眼帘,视线从茶壶的柄端默不作声转移到凌郁紧绷的面容上。

“陛下不是说了,以后臣妾想去哪里便去哪里,无论是谁都不用奏禀。”

这的确是他曾经说过的话。

手腕贴合的指骨瞬时僵硬,脱了力逐渐悬空。

帝王绷紧下颌,侧过头,垂眸不语。

女郎乌眸内笑意流转,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怒:“陛下就不想问问臣妾要去哪。”

“你要去哪?”凌郁顷刻转过头,握住她腕骨便地问。

若是可以,他一点都不想告诉她,一点都不想。

“臣妾便不去见了。”

零丁几个字飘过来,似仙音绕耳。

昭韵宜仔细想过,她同裴庭之间本就有名无实,没什么情分可言,他要见她什么为由她实在猜测不到。

无情无分的两个人又有什么能讲,他们之间实在没了什么相见的理由。

“陛下便替我给他带句话吧。”昭韵宜缓声道。

“告诉他,过去的事我全都忘了。”

“不可能,你在骗我。”裴庭一连重复多遍,越说心中越发确信。

怎么可能呢,宜娘那般欢喜他,对他那样好,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,不可能!一定是在骗他,她不可能不来,不可能……连他最后一面都不肯见面。

若没有他,他们便还是恩爱白头的夫妻,他也不会沦落为叛贼,背上骂名,更不会有今日。

裴庭心中怒火中烧,猝不及防被一记白光晃了眼。

正午细碎的阳光自狭小的窄窗内照进来,地面的翘立的锁针吸引去裴庭的视线。

“陛下— —”

错乱的喊叫自这方空荡荡的牢狱内猝然响了起来,裴庭用了全身的力压着凌郁刺向地面斜立的铁针。

“陛下你没事吧。”

“朕没事,阿韵别担心。”

“出血了……别动,你别动了。”昭韵宜双手顿在帝王脖颈间那抹刺目的红痕上,颤抖着翻找出帕子。

她方才一直在外面站着,听见里面慌乱的呼喊这才进来,不曾想,方一进来就看见了这一幕。

昭韵宜脸色苍白,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得了,锁针堪堪擦过帝王的脖颈,只差一点。

负责在外保护昭仪娘娘的暗卫随后赶进来,第一时间向帝王领罚。

暗卫们稍稍稍稍来迟,三两下就制止住的行刺的贼人。

“宜娘,宜娘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!你看,我将它保护地很好。”说着裴庭扯下腰间那块面料模糊不清的香囊:“它、它是有些脏了……没关系,以后洗洗,我洗洗就好了。” 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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