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阵劈里啪啦的鞭炮声穿过深远的门庭,传了过来。
未逢年节,今日怎么就放上鞭炮了,沈听月觉得奇怪:“怎么了。”
思璇站在身后,虚虚的扶住秋千绳子,生怕她摔了:“听说是对面的宅子搬来人了。”
“对面的宅子?”沈听月复又问道。
长公主府尚未修建之时,对面那座宅子便在了,只是一直都无人居住,突然冒出个新邻居,沈听月有些惊讶。
“是啊。”思璇点了点头,前些日子远远瞧见对面有工匠来来往往,将宅子从里到外修缮了一番,用料都是上好的,想来是个富贵的。
沈听月轻“噢”了一声。
门房的小厮走了过来,隔着十余步远远的站着:“殿下,戴小侯爷差人来,说城郊新开了个的马场,问您去不去射箭。”
沈听月为了赶新话本儿,将自己在府里关了月余,现在话本也写的差不多了,也该出去走走了。
再不出去,都要和这世界脱节了。
沈听月并不会骑射,可还是点头应下:“去瞧瞧吧。”
小厮得了话,退下。
沈听月回屋换了身霁红的窄袖圆领袍,腰间配了条白玉蹀躞带,脚踏乌皮靴。
松松垮垮的袖口用皮革护腕束住,一头青丝用衣服同色的发带高高束起。
未施粉黛,只素着一张脸,瞧上去颇具英姿。
思璇不是头一会见殿下穿这身圆领袍,只是以往都梳双垂髻,向今日这般束男子发髻,还是头一回。
明明是同一件衣服,愣是让自家殿下穿成了截然不同的感觉。
“走吧。”
沈听月说着抬腿走了出去,大步走出房门,穿过院子和长廊,刚拐处影壁,就瞧见对面宾朋如市,好些眼熟的朝中官员在门口围了三三两两的站着。
门廊下站着个小郎君,眉目清朗,头发束的一丝不苟,一袭白衣不染尘埃,手执折扇,脚下踩着一地细碎的红。
沈听月的视线落在那执扇的手上,那双手指节分明,素白纤长,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扇子上轻敲着。
许是因为初春尚且带着寒气,那双手的指关节泛着浅浅粉色。
没想到这位新邻居是当朝右相徐道年。
沈听月同此人倒是算不上有多熟稔,甚至多年前还有些小过节。
正想移开视线,对面的男子却抬眼看了过来,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挑着,眉锋凌厉,让那双桃花眼丝毫不显得多情。
两人视线短暂交汇。
徐道年笑意从容,俯身轻轻一揖。
沈听月颔了颔首,随即移开视线。
打马声遥遥的传来,沈听月循声望去,在巷口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。
人影渐近。
“沈听月。”懒懒散散的声音远远传来。
声音并不小,在深长的巷子里传来,引得丞相府前来相贺的官员静了下来,纷纷侧目。
就连当今陛下见了长公主,都得恭恭敬敬的叫声长姐,竟有人这般直呼长公主的名讳。
待众人看清那马上人的脸时。
是戴青云啊。
那没事了。
众人收了视线,继续三三两两的聊着天。
瑄平侯独子,临安城有名的纨绔,戴青云。
戴小侯爷自小跟着父亲在边塞长大,见惯了沙场的肃杀,养成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