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舒愕然。
“你为什么会有自绝之意?”她边问边思索,恍然大悟,“那显王也对你没安好心是不是?”
“是。”林慧决绝道,“为了取悦我,他削了我的乐籍,放我归良。但我决计不再给人做妾,绝不。”
绝不。
云舒整颗心都在为这两个字震颤着,她苦苦挣扎,忍受折磨,不也是为了这两个字——绝不。
绝不再做奴婢,绝不再卑颜屈膝地活着,绝不再由他人支配自己的人生。
“想不到姐姐明明回归良籍却还是身陷囹圄,身不由己。”云舒一脸悲凄,道。
“光有良籍是没用的。”林慧一脸绝望,“没有放妾书,南府不会放人。”
“那何不假造一封放妾书呢?”云舒灵机一动道。
林慧望着她叹了口气,摇头,“我不是没想过这个办法,但是放妾书需加盖曹通私印,用以辨别真伪。没有私印,一切都是妄谈。”
私印?
云舒攥了攥手指,忽然间心跳加速,她脑袋一热,问:“林姐姐,你可知那曹通现下身在何处?”
林慧犹在感怀身世经历,闻言,愣了愣,道:“不是淮南就是淮北,跑不出这两个地方,怎么了?”
云舒想了想,又问:“那放妾书长什么样?”
林慧道:“也没什么特别的,大致与休书一样。”
“那,你见过曹通的私印吗?”
林慧一皱眉,“我也形容不好,我家里的有他的一副书画,上面倒是盖着他的印,你要看看吗?”
“要。”云舒轻轻握住林慧冰凉的手,“林姐姐,你千万不要想不开,便是为了赵大哥也要好好活着。你把那幅画交给我,或许,我能帮你离开。”
林慧走后,云舒始终惴惴不安。
除去不安,她隐隐也有些激动,心中已经开始勾勒林慧和她丈夫双宿双飞,游山玩水,安家落户,生儿育女的幸福画面。
一定要如她所愿,一定要如她所愿啊!
默默祝祷了一番后,薛恒归来,惊得云舒面色一白——她已经两天没有见过薛恒了,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和她计较那一晚的事。
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,云舒便手脚发冷,心跳加快,好在薛恒没有理会她,沐浴之后又匆匆离开了,走时冷冷看了她一眼。
他一夜未归,似是公务繁忙。云舒乐得清闲,只在流云馆的六角亭内等林慧。
林慧今天比平常来的稍晚了些,一见了云舒就解释,“不好意思,路上耽搁了,没让你等太久吧。”
“没有。”云舒搀着林慧坐下,“东西带来了吧?”
“带来了。”林慧便将一副画轴交给云舒,“你瞧瞧。”
云舒打开画轴,见画上画的是江南烟雨图,旁边题着两行小诗,用以赞美江南风光。
他画的不怎么样,字倒是不错,一笔一划锋芒毕露,想来运笔之人恃才傲物,是个自命不凡,狂妄自大的。
这些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盖在画上的私印。
云舒盯着“曹通之印”四个朱红大字看了许久许久,这才笑着将画收起,道:“好了,最多三日,我就能把东西交给你。”
林慧一脸担忧和好奇,“给我什么?”
云舒握紧手里的画轴,道:“我略懂篆刻之术,可以仿制曹通的私印,也能模仿他的字。我会写一封假的放妾书给你,你拿去交给南府管事,让他们放你和你丈夫-->>